“师太,发生了什么?”紫衣女子的心开始有些颤抖,一把拉住了师太的衣袖。
师太的表情在昏暗的烛火下有些沉重,“沐姑娘,接下来我告诉你的这一切,你要好好听着。”师太抬起了头,目光沉重喃喃道,“在家里,你是大小姐,沐府的大小姐。从小衣食无忧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可是,今后这样的生活恐怕、、、、,”师太顿了顿,哽咽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昏暗的烛光映衬着她目光里泪光,“你是青宁与青风的大姐。如今、、,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好,可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照顾好弟弟与妹妹。”
她仿佛突然失去了知觉,听觉。这一刻她的世界突然无声的可怕,黑暗的可怕。
还不待师太说完,她已经冲出了古庙。她已经听不到身后师太的召唤,呼唤。她似乎在这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今日晨起父亲就让她到古庙烧香,为家人祈福。还特意交代晚上在古庙过夜。起初她没有多想,可是这一刻,她明白了。
雪夜的山路因结冰湿滑。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她终于从山上的古庙狂奔了下来。
沐依丝奔跑在那条无尽的古巷长廊里。身后是她奔跑而过留下的脚印。她想快点到达家里,她已经不在乎被荆棘刮伤的手臂,脸庞。
雪夜刺骨的寒风贯彻她全身。紫色长裙在风里翻飞,早已被冰雪打湿,可她似乎却忘却了寒冷。
终于在一座府邸前她停顿了下来,气喘吁吁,整个人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是因为害怕,她真的害怕。
抬头仰望灯火透明,悬挂于大宅两侧的灯笼,上面清晰可见一个大字。沐。
她深呼口气,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忐忑不安,更多是害怕。
终于,她还是伸出战战兢兢,在雪夜里冻的木讷通红的手,去推开那道不知为何,无人把守的大宅门。
“咯吱”宅门发出了幽怨的声响。
一股寒气夹杂腥味扑鼻而来。
黑衣剑客
已经是二更天了。
武迁寻此时站在苍山顶峰,太和城就匍匐在苍山下。眺望俯视这座被大雪掩盖的古城,他在想,南诏国的雪景真的很漂亮。夜空下太和城是如此的祥和安宁。但他也知道,这些安宁祥和下,飘忽的诡异与暗藏的危险。
他感觉到一丝凉意,拉了拉黑色披风。摸了摸背上早已被风雪冻结的泛寒的兵器。他想不可以再耽搁了,要快点,再迟就来不及了。
他快步走下山岗,向着半山腰的太和城走去。
红梅正艳
院子的红梅开了,冷艳傲骨。
沐依丝是喜欢红梅的,她喜红梅的淡泊名利,喜红梅的铁骨铮铮,也喜红梅的凌寒独放。
每一年腊梅盛开,大雪下,她都会欢呼雀跃在红梅丛里起舞。父亲和母亲就身披棉袄在廊下观看。她就会和妹妹与弟弟,还有丫鬟们在雪地嬉戏玩耍,奔跑在红梅丛中。
多么美好的景象,仿佛还在眼前。
仿佛那些欢笑的声音还在,仿佛她还看见母亲温暖的笑容,父亲慈爱的脸庞,仿佛、、、、。
突然一只飞鸟掠过,发出悲鸣。
出太阳了,雪开始融化。
红梅枝上积雪坠落,掉落在沐依丝脖子上,滑进衣服里。一阵彻骨寒冷,她从哪些仿佛还在的思绪抽身,忍不住悲痛呜咽。
被血染红的白雪,被折断的红梅,早已僵硬的身躯、、、。
沐依丝垂下了头两行泪滑落下来,她怀里抱着父亲和母亲早已僵硬的遗体。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家族会遭此血灾。
红梅山庄,在南诏甚至江湖是响当当的名门世家,为人敬重。父亲生前为人光明磊落,侠肝义胆,善良仁厚。从不曾结下什么仇家。她实在无法想象是谁杀了他们?是因为什么家族会遭遇这场血灾?
看着院子里,红梅树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丫鬟有仆人,他们竟都是被人一刀割断喉而死,并无出太多的血。只是脖子处有一条红色的血迹。看着他们沐依丝蓄满泪水的眼突然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
她轻轻的将父亲与母亲的遗体放下,走到了丫鬟与仆人身旁蹲了下去,她查看了伤口。都是一招致命,割断喉咙。匆忙回头,她奔跑跌跪在父亲与母亲的身旁。胸膛前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用力之精、准、狠。直逼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