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回话间,生生将滑到嘴边那句‘心力交瘁’给咽了回去。
“重伤?”墨廷秋十分怀疑,不过五个板子,也能将这女人打成重伤?是她太过娇气,还是这女人竟连御医也能买通,帮着她作假?
墨廷秋的目光在御医和安歌只见转了转,挥了挥手,“有劳王御医,开些药吧。”
御医连道不敢,跟着管家离开了安歌的卧房。
墨廷秋望着安歌,眉宇间突然闪过一丝悔意,若是这女人真的受了重伤,他还让她去侍奉白涟玉,想必,心里也是恨极了他吧?
这样也好,这女人既然不愿与他相爱,恨,也是好的,最起码能在她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能让她有那么一丝惦记。
墨廷秋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他宁愿从来不曾与安歌遇见,也好过这些年的日夜煎熬。
每一次他伤害眼前这个女人,心里就更疼上百倍,可若对那女人置之不理,他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直到如今,他还是想要时时刻刻看见她,拥她入怀。
可是发生了那么多事,这女人的心都不在他身上,他要怎么视若无睹的继续假装与她相爱?
墨廷秋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安歌憔悴的面庞,两年了,她再也没有对他笑过。
还记得曾经,他们的每一次见面,她都笑得那么甜,那么美,那样纯粹干净的笑,牢牢的刻在他的心上。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这样的笑容,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他。
从前他不在乎,就算听见她给那人写的情诗也不在乎,他总以为自己足够优秀,等将来成了亲,他的小姑娘早晚都会为他倾倒。
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墨廷秋痛苦的闭上眼睛,他错了,执意要娶安歌是最大的错,可他不想纠正,就算是错,也要一路错下去,就这样,一辈子。
相互纠缠,不死不休。
“参见王爷!”屋外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墨廷秋的思绪。
墨廷秋收回手,眷恋又痛苦的看了安歌一眼,才转身出了屋子。
“王爷,管家说您找属下。”
“昨天的事,你看到了全部?”墨廷秋问。
来人愣了一下,随即道:“王爷是说王妃挨打的事?”
墨廷秋点头。
下属:“回王爷,昨天王爷走后,侧妃挑衅王妃,诅咒王妃的孩子,王妃争辩小公子是……”
“是本王的孩子?”墨廷秋扬眉,这个女人,总是口口声声那是他的孩子,可是他碰没碰过她,自己会不知道么?
“是。”
墨廷秋突然不想再听下去,安歌这女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再也不是当初围着他叫廷秋哥哥的小女孩,不是他受了一点伤,就急急忙忙跑过来问他疼不疼的安安妹妹。
他如愿以偿的娶了她做妻子,可她早已将心遗落在旁人身上。
眼角瞥见管家送走了御医折回来复命,墨廷秋接过方子随意看了一眼,又将方子递过去:“找人熬了给她喝。”
想了想,又拧着眉道:“下次府里有什么事,换个别的御医来,这个姓王的,一点小事说的这般夸大其词,可见是个不踏实的。”
管家愣了愣,他虽然知道自己的职责,可是眼见着安歌遭了这么大的罪,平日里又比侧妃亲和太多,忍不住替安歌说话。
“是,小的遵命。只是王爷,王妃到底不比您的将士,五十大板,实在……”
“你说什么?”墨廷秋豁然回头看着管家。
管家以为墨廷秋是责怪他多事,立即跪地:“王爷息怒,是小的逾越了。”
墨廷秋此时哪有心情听他说这些,看着管家,一字一句道:“你方才说,她被打了多少下?”
“五,五十大板。”管家看着墨廷秋瞬间蓄满了风暴的眸子,浑身不受控制的一抖。
“还不去给她熬药!”墨廷秋大吼,管家忙不迭爬起来,一瞬间消失在墨廷秋的眼前。
“你说!给本王从头到尾说一遍!”墨廷秋看向跪在一旁的下属,“事无巨细!”
安歌只觉得自己浑身疼痛不已,好像又回到了六岁那年。
跟着祖母去定远侯府做客,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有个小哥哥接住了她,可到底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就算这样,两人还是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