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廷秋眉头拧紧,出府去了军营。
安歌托了安华,就一直耐心的在府中等消息。
过了大约三天,白涟玉又再次踏足微澜阁。
“你还来做什么?墨廷秋那么紧张你,我这可招待不了你这尊大佛。”
安歌半点没有和白涟玉周旋的心思,开口就要赶人,彩萍和彩画双双挡在白涟玉身前,让她再不能向前一步。
白涟玉见此情景,也不恼,只微微一笑,做出十分的温柔来:“姐姐不用担心,王爷自然不会苛责妹妹我,妹妹这次来,是给姐姐送个消息。”
“不需要,你赶紧滚。”白涟玉从来不会给她送什么好消息,她也不耐烦听。
“姐姐别忙,您会感兴趣的。”
白涟玉拂开彩画,走到绣榻前坐下,慢悠悠道:“姐姐是不是奇怪,这么些天了,安家大公子就算没有查出全部,至少也该发现些蛛丝马迹,怎么会话都没给你递一个?”
安歌霍然回头,“你想说什么?”
“啧啧啧,我说什么来着,姐姐会感兴趣,不是么?”
白涟玉却并不急着往下说,就着阳光抚弄了自己手指好一会儿,才道:“我啊,听说了一件事儿,今天,菜市口要斩一批犯人,罪名么,就是通敌叛国,听说他们的女儿为了情郎,偷了边防图,这事儿被发现了,女儿的丈夫为了护着正妻,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把所有罪责都退到老丈人身上,结果这一查啊,这老丈人还真不干净,早就和敌国有了勾结,皇上震怒,可惜了哟,这位尚书大人家一百多口人,一个也没逃过,想必今天,菜市口会血流成河,真是想想都害怕,姐姐你说呢?”
安歌只觉晴天霹雳,全身都战栗起来,白涟玉口中说的是谁,已经再明显不过。
“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姐姐不信?”白涟玉笑笑,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慢慢站起身来。
“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信!”
“那姐姐可以亲自去看看,姐姐不用怕,我保证姐姐能出去。”
白涟玉得意的瞥了安歌一眼,又道:“对了,姐姐,妹妹劝你还是不要追查你儿子的死因了,如今你已经没了娘家依靠,若是再惹恼了王爷,妹妹担心,你今后是真的寸步难行呢。”
看着安歌瞬间变幻的神色,白涟玉心里十分舒畅,只觉这些天受的憋屈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于是再接再厉。
“怎么,姐姐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妹妹在说什么吧?若是不清楚,妹妹就再说明白些,这战王府,谁能不声不响的让姐姐的儿子死了?御医们听谁的?谁最恨不得姐姐的孩子不存在?我又是从何处听说的?这些问题,姐姐没想过么?”
白涟玉说完便离开,彩画脸色煞白的跪倒安歌脚边,“王妃,您别听侧妃挑拨,王爷那么在意您,他断不会做这种事的!”
安歌看着彩画,避开了她的触碰,“那你告诉我,是谁?”
彩画滞了滞,“也许,也许,就是侧妃做的,王妃,不论如何,您要相信王爷啊。”
“相信?”安歌看着彩画,嗤笑道:“我信他什么?这么些年了,他有什么是值得我信任的?你说是白涟玉,就是说,这府上,已经是白涟玉一手遮天,连宫中的御医都要听她使唤,倒是对墨廷秋阳奉阴违了?”
安歌一拍床榻,骤然提高了嗓音:“他们敢吗!”
彩画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够了,你走吧,回墨廷秋那去。”安歌说完就闭上眼,跟墨廷秋有关的人和事,她再也不想见到。
她也不是真的凭着白涟玉的三言两语就相信墨廷秋害死了欢儿,只是很不喜欢自己跟前服侍的人向着墨廷秋。
彩画走了后,安歌带着彩萍出了王府,直奔菜市口而去。
朝廷重臣被诛三族这种事,在大渊国已经许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安歌赶到时,菜市口已经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挤进了些,就听到刑台上正在念着斩立决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吏部尚书安堂,其身不正,齐心不纯,勾连奸佞,通敌祸国,至我大渊数万儿郎丧命……今判斩立决,连坐三族,以告先祖,扶边关将士英灵。”
安歌听完,身子摇摇欲坠,泪眼朦胧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