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心软了,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
“我们什么时候去淡水的情人桥走走?。”这个要求她已经说了好久,从两人交往时就提过了。
“再说。”阙石狱低头,快速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老公,记得我三个月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晴黛抬起手,摸了摸额头的热印。
换作以前,她被他轻轻一吻,一定会开心到爆炸,心里头也会甜好久好久。
可是现在,每次他又快速地吻她一下时,她都会忍不住偷偷怀疑,他是不是在敷衍她?
听见妻子的话,阙石狱露出淡淡的困惑表情。她对他说了很多话,三个月前说过的话,他怎么可能全部记得。
“我跟你说过,这三个月是我们婚姻的观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我们的婚姻一直都冷冰冰的,只是我单方面一头热,我希望我们可以结束这段婚姻,而你也答应过我会努力。”晴黛说这话时,脸上写满认真。
阙石狱静静地看着她。
结婚半年后,她就常常以半年为期限,希望两人之间的互动可以更为亲密。这次也是,只是期限稍微缩短,变成三个月。
“知道了。”他点点头。
“所以你今晚会准时回来,对不对?”晴黛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西装外套,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恳求。
她已经下定决心,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不行,她就会真的放弃。
所以他一定要准时回来,共度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拜托……
阙石狱抬起右掌,轻触妻子盈满期待的双眼,心里头有些诧异。
这次她好像特别认真?
末了,他对她承诺──
“我尽量。”
那一晚,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晴黛从下午六点,就坐在精心准备的餐桌前等他。
刚开始时,她想到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放上餐桌,就会连忙跳起身,一边慌慌张张地准备着,一边祈祷他可别在这时候回来。
七点多时,她把菜稍微热过一次。
八点多时,她又把菜热过一次。
九点多时,她看着冷凉菜肴上结出一层雪白脂肪。
十点多时,她脑袋一片空白,呆坐在椅子上,尽量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猜。这样她心里反而会好过一点……
后来,他好像终于想起两人今晚有约,在晚上十一点多时,让秘书打电话到家里通知她义大利分公司出了问题,那晚恐怕都会忙着开会,无法回家。
当她挂断电话时,还没察觉到自己脸上早就湿成一片。
直到她游魂似的回到两人的房间,拿出离婚协议书,签了名,放到快烧完的蜡烛旁时,才从闪亮的烛台上看见自己哭得乱七八糟的脸,简直跟眼前的蜡烛没两样。
那一天,两人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最后却变成两人婚姻的忌日。
结婚时,她真的以为会跟他幸福快乐的过完人生下半辈子。可是面对一个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连当天约好的事情都能因工作随便抛诸脑后的男人,她还能指望他什么?
当晚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发誓要永远离开那个曾经以为会“从此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家。
当她走出家门时,令她最难堪的不是挫败的婚姻,而是自己曾经的以为。那个好傻、好天真的以为……
当“交响情人梦”电影主题曲的旋律翩然响起,晴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眨了两下眼睛,觉得脸上怎么好像湿湿的?抬手一抹,放到眼皮子底下一看──
她又哭了?
真讨厌,每次作了那个梦,醒来时脸上一定会有眼泪。
她胡乱抹去脸颊上的眼泪,右手下意识在客厅桌上来回摸索,好不容易抓到手机,拿到眼前,吃力地按下接听键,放到耳朵边。
“晴黛小姐吗?”是陌生的男人声音。
“嗯……我就是……”晴黛睡得脑袋像锅糊粥,思绪迟钝等级可以和第一代电脑比拟,含含糊糊地回答着,警戒心还在半睡半醒间,根本起不了实质作用。
这家伙是谁啊?她眯细双眼,头部往前移动,试图看清楚墙上挂钟所显示的时间。
不是吧?半夜两点多怎么会有陌生男人打电话给她?
“我这里是‘Iris’酒吧。”对方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很沉稳,思路清晰又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