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尊上没有疑惑,他的疑惑有时真的很幼稚、很可笑。
“我总是耍性子,我怕你总有一天烦了我,还不如自觉离开的好。”明明是错了,白霜说来却那么委屈,让玄参都不能再说什么了。
他只是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个凉凉的硬物。
玄参睁开眼,从温柔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一支陌生的簪子映入眼帘。
“这是谁送你的?”
“啊?”被搂在怀里的白霜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稍稍离开他,望着他的眼睛直扑闪。
“白玉簪子,簪头上被镂空成莲花纹,从前不知道你有这支簪子。”
虽然玄参的语气中听不出醋意,但他问这话本身就已经失常了。
白霜眼见如此,更有心逗他了。
“是未然送的。”
玄参眼波一动,没能逃脱白霜的观察。
“未然?”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线。
白霜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没想到竟是——竟是这样魅惑!
“嗯,从前送的。”却要故作镇定的样子,可把白霜憋坏了。
“从前送的东西你还留着?”玄参更过分地一挑眉。
白霜竟然憋不桩嗤’地一声笑出来了。
“就知道你在说谎。”玄参明白过来,神色闲逸地靠在门框边,细细审视她。
“怎么了,你今天怪怪的。”白霜总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如此……如此……她真的吃不消啊!
“难道只准你拿未然来威胁我,不准我也做过分的事?”
正说着,他缓缓走来,极其自然地与白霜并肩,一手松松地搭在她腰际。
“啊!”白霜大叫一声,逃命似的逃脱了他手臂的追捕。
当然不是白霜矫情,只是腰间是她的敏感地带,旁人稍微一碰就感觉奇痒无比!
“别乱跑!”玄参急了,“屋里没点灯,你小心!”
原本这些关怀的话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但那凡间不是说——小别胜新欢嘛,白霜冷落了他许多天,他今天稍微失常也不算无理吧。
玄参从书房追出来,借着月光似乎看见她立在长而及地的帐幔后面等着他。
“干站着做什么?才几天就忘记夜明珠放在哪个柜子里了。”
白霜搬出去这些天真是冷清极了,玄参也不是故意凶她的,事后难免懊恼,所以一直撤了屏风,睹‘床’思人。
“没有,我只是喜欢这种暗暗的光线。”
十步之遥传来她的声音,此刻听来才知过往那是刻骨相思。
“能看的见?”
“凡人的眼睛恐怕看不清,但我已经是半仙了。”唯有此时白霜会感觉庆幸自己不是凡人。
因为不再是凡人,才能在如此光线下看清他脸上全部的关心、不舍和爱意。
“你等一会儿,我把屏风布置好。”玄参掀开轻柔的帐幔,经过她身旁说。
“摆上屏风,你就看不见我了。”
白霜存心挑逗他,看他能忍到何时。
玄参顿住身形好一会开口:“傻丫头,跟谁学得这样不正经。”
“哼,正经是你的专属,不正经就剩下给我了呗。”白霜满不在意的轻佻的牵住他的小指头。
“胡闹!”
说是胡闹,可转身打横抱起她的人又是谁?
“怎么?不去摆弄你的屏风了。”
白霜继续揶揄他。
“安置好你再安置屏风。”
玄参强作不苟言笑的样子把白霜逗笑了。
“你这是掩耳盗铃。”
面对白霜的指控,他也不回应。白霜也就躺在玄参的床上安静地看着他轻手轻脚地摆屏风。
等玄参收拾好这边,想回头瞧瞧床上的小家伙睡着没有的时候蓦然发现白霜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怎么不上床躺着?”
“我帮你挂衣服。”白霜依旧记得刚来的玄霄宫的那年,她个子还矮,玄参教她挂衣服,她还够不着呢,时常是玄参照顾她,如今长大些,她突然想为玄参做些什么。
玄参犹豫了片刻,才将脱了的衣服交给白霜。
“你说凡间女子嫁人之后也做这样的琐事吧。从前我还小,总想着为什么女子就要做洗衣、做饭、伺候丈夫的活,分明就是男子欺压女子的最明显的证据,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