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六瑞,究竟是做什么用?”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一阵放空之后居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苏风华怔怔看了我一会儿,还是说了那句话:“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我已经忘记我是怎么拖着沉重的步子从他面前消失,印象之中只有他蓦地握住我右手腕的疼痛,我拼了命地挣扎,才从他的掌中逃走。
在此之后,我便真的一面也未再见到过他。什么叫做“她想嫁给我,我也需要她。”?神祇的心思就是这么让人猜不透的么?还是他这么快便已经变心?我早就答应过棠梨,一旦怀霜登基,也算是在这一世里报了他的恩情,便要随棠梨与流年带着六十三支洪涯遗众归回洪涯。
明日,便是那举国欢庆的登基大典。同时,也应该是他与尚自昏迷的槐江的婚礼。而那个人,却是一如既往得像消失了一般,没有音信。
不行,我猛地从地上坐起,今晚我一定要做最后的确定。是了,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最后一次,若结果如昨,我便应了这命运和爱情的反复无常,乖乖地随棠梨回去。要怨便只能怨爱神从来不给我眷顾。
我给怀霜打了声招呼,便直直朝着镇国公府而去——那个曾经我那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堪折苑没有丝毫的变化,院内的梅花枝桠正是枯萎。我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好久之前,我初到人世的模样。
轻车驾熟地来到他的房门前,如同曾经许多次一样,破门而入,这便是我的风格。
我早已料到沈霁云会在屋中,他二人看着我这样旁若无人地闯了进来,也不惊讶。霁云如往常一样自觉地退出了房间,我心里其实对她很是愧疚,但是愧疚等一会儿再来发作,现在是要爱憎分明解决问题的时候。
苏风华正准备宽衣上床,我径直便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眼睛都不眨一下,将他盯紧,一字一句问道:“你要六瑞,究竟是想做什么?你今天不说,我便不走。”
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赖之人,几千年来我都是这么赖过来的。
他对我的出现除了一开始脸色微微变化外,再没有其他反应,继续宽着衣,道:“第三遍说,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又是时机成熟?无涯说,“人和”是时机成熟的先决条件,要把没有变成有,把一变成二。我已经受够了那所谓的“时机成熟”,现在我便要把这不熟的通通变熟。
我眼神里闪着狡猾的光芒,拉下他的衣服,什么都豁出去了,便道:“我知道,不过时机马上就会成熟了。”
我主动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这是我第二次干这种丢脸丢到南天门的事。但是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憎恶地嫌弃,而这一次却是对我的主动受宠若惊一般,若有若无地回应。
我顺势便揽住他的腰,其实他脱得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我便自觉地动手脱起我的衣服来。他的回应十分热烈,很快便反客为主,将我直接扔到了床上。
他一手帮我扒着衣服,一手在我的背上流连不止。我懒懒地发出些许柔媚的□□,想要更好的迎合着他,他却是微微一愣,眼神里突然掠过一阵不安的情绪,随即迅速从我身上坐了起来,下床,穿衣。
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差不多已经半裸的身体,羞辱感再一次如泉涌一般袭变了全身上下。这是第三次!第三次与他激情缠绵到最关键的时候,总是无法“从没有变到有,从一变到二。”
“他的心里有一扇门,那里面关着的,才是他毕生所爱吧……”
沈霁云的话在脑海里轰然响起,毕生所爱?我这般作践自己,究竟是为了哪般?槐江,你赢了,赢得很彻底。为了得到这个人,可以抛弃性命,而若是我,自问没有这样决绝的勇气。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付出足够多的爱,便能得到对等的回报。哪知在爱情里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公平,我给了他我所有的感情,天秤便瞬间倾倒向那一边,最后连拿都拿不回来。而自己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得到。失去了爱情的同时,还失掉了尊严,失掉了从今往后不复存在的勇气。
我闭上眼睛,淡然地抹掉眼角滑落的泪水,努力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好。走到他身旁,将他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的发际,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他什么表情也没有便可以震慑我的那张脸。我要好好看清楚,因为以后,兴许便再也没有机会能够这般近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