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知道是他相助,一时五味杂陈。浑身罩着的金光是因自己吧?他那么厉害这些金雷之力应该不会伤害到他吧!
快千年了,她都没有机会好好看他一眼,心中眷念依依,大着胆子没有移开视线,仔细地看着他的背影。厚实的长发如最有光泽的锦缎华丽地流泄而下,她好想伸手摸摸它们……犹记得曾经很喜欢把玩他的长发,无聊的时候就捉一缕在手里绕啊绕……那个时候他多可亲呀,就算是在他练功的时候也会放任她在旁随意把玩的……
丹灵正看得出神,突觉一股寒气袭来,是他回首,目光锐利如剑。丹灵慌了,只与他的目光匆匆一碰就胆怯地垂下眼帘,紧张地配合着小勺迷糊地喝着药汤,直到喝完也没觉出药味。
“啊!”又一声惨叫,在这冷清的房间里更显扎耳。原来旻书突然撤掉了支撑她后背的力量,害她重重地撞在床上。
她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好过,暗暗祈祷自己快快睡去,只有这样才能少些难堪与痛楚。
万幸她很快如愿睡去。
旻书起身走向床头,没走几步又迟疑了。
她脸上的伤还没有结疤,依然狰狞可怖。不知会不会留下伤疤?他的药考虑到了吗?眼前出现她捧着布满疤痕的脸痛苦落泪的样子,心底升起阵阵怜惜……
哼!他因自己生出这不该有的念头懊恼不已,皱眉甩头,赶走她的影像,恨声道:“留疤才好!留疤最好!”甩袖转身,走回桌边落坐,闲目念静心决,欲逼出体内的金雷余力。
一柱香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旻书沮丧地发现他完全静不下心来!
原本旻书以为只需半天时间就可以逼出体内的金雷余力,然而事实并未如他预料。日月更替,转眼已过五日,旻书不知念了多少遍静心决始终神思纷乱,反倒数次令真气走岔让他隐受内伤。
当然,这些状况丹灵是不知道的。她几乎都在昏睡,一部分是药物的作用,还有一部分是因旻书常常一脸厌恶地做法让她陷入深睡。
丹灵昏睡复昏睡也不知时日,偶得清醒大都能看见旻书坐在某处闭目调息,她会偷偷看他,只不过旻书总是很快察觉,她哪敢正视他!每每不是胆怯地移走视线就是装睡。
不过长时间的静养对她的恢复倒是极好的,内伤已好了几成,外伤已开始愈合,开裂的伤口大都成了窄窄的细缝,还有半数细小些的伤已经愈合,留下暗红的疤痕。
这日,丹灵又一次醒来,旻书难得不在视线以内,她扯起云彩遮住大半张脸,像小偷般鬼鬼祟祟地将屋里察看了一通,确定他的确不在,胆气顿时壮了,只觉多日来他所施加的压力没有了,痛快地长吁一口气,放肆地伸了个懒腰。
不过,他去哪儿了?是离开了吗……
旻书本在窗外出神,他耳力极好,就在她醒来时已然察觉。他透过纱窗见她像一只靠缩头缩尾躲过危险后放松伸展四肢的鳖时,胸中无名火起,手指轻弹,一道白光射出击中丹灵,又使其陷入深睡。可以这般随意折腾她多少能发泄他胸中的郁气,他也只有看到她安静的样子时才能少些气恨。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床边。伸手搭脉,几日来他第一次想知道她恢复得怎样了。
☆、离开
这一搭脉,旻书完美的五官奇特地扭动起来,是狂喜?是愤怒?是疼惜还是惊疑?都是又都不是。他按着丹灵脉博的手指在轻颤,接着手指下滑将她的手握进掌心,陷入沉思。
原来丹灵的脉博被魔印遮掩,魔印之结系于心脏。旻书不难想到是离君所为,而他这样大费周章地遮掩是何目的呢?之前丹灵濒死之际还挣扎着互握手腕,敷药时紧捏衣领的姿势也极奇异,现在想来她的目的就是要隐藏脉息,究竟是她在害怕什么?
“单纯善良如她,怎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我绝不信,我相信她定是有苦衷的……”耳边响起了夜心的劝解。
“有苦衷”这三个字不停在耳边回响。
“真的有苦衷吗?”他试着解除魔印,却遗憾地发现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全解开。
可是,真是有苦衷吗?真的可以相信她没有荒唐过?观她为逸心付出至此,就算他之前有想过相信,现在也动摇了。或许是另有原因吧!她长期与离君为伍,说不定是修练了魔法不能让自己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