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它们是从目仞圣山来的。那里谁能去得了?”
“是吗?”旻书淡然一笑,“以后我会带上你一起去的。”
“哦。”丹灵嘴里应和心中又哪里会信。
旻书曲指弹她鼻头,一脸失望。丹灵换上更真诚的样子笑道:“我信,我信。”
旻书苦笑一叹,又弹了弹她的鼻子,抱怨道:“小瞧我!”
丹灵双手抚摸他的胸口,“没有,没有……灵儿半点不敢小瞧大哥哥!”说完,自己已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既是这样,什么时候嫁给我?嗯?”
丹灵一呆,不曾想他又提这事,顿觉脑子不够用,“我要问心哥哥……”
“丹灵!”旻书何止失望,实是大受刺激。
丹灵吐吐舌头跑开了。
月华不知何时醒来,单手支地勉强坐着。此时的她泪洒妆残,目光呆滞,已如濒死之人一般失了生命的颜色。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数万年来,她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仰视,他高贵冷傲,她从不敢有半分逾越亲近。整个仙宫能与他多说些话的人,除了仙后只有一个四王子,他从未对哪个仙子多付一丝微笑,她以为这是他的天性。不知在多久以前,她已不再奢望他会爱上自己,她所想的只是能有一天可以紧靠他的身旁,偶得片刻温存。
可是,原来他是会调笑的,也是温柔有情的,他还可以这样亲和随性。那往常自己只因偶得他笑颜温言而自喜是多么可悲可笑!
直到丹灵再造隐形结界,她还是木讷地看着那个方向。
日落风冷,星光惨淡。星隐天明,鸟语悲戚。月华终是倒在冰冷的山顶晕死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摇着自己,她微微睁开眼,见一朦胧人影极似旻书,眼泪奔流而出,悲戚道:“旻哥哥,不要……”
来人果是旻书,他低叹一声,抱起她飞向药阁。
丹灵自旻书离开后,便时不时地忆起这几日里不同以往的亲密亲近,当她再看凡间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便不再是纯觉可笑好玩的心态,而是与他们同生悲喜起来。她又忆起了师父说的成亲的事来,再思与旻书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心中波澜起伏……原来自己与他在一起时与平素里和其他人相处的喜乐滋味是不同的!方知自己对他或许就是那些凡人们说的爱情。可是一想成亲,便想起师父说的心哥哥不能与大哥哥一同陪自己,又烦恼不尽。
又是一个下雨天,丹灵进入逐园,坐在逆鳞窗外看着雨丝胡思乱想,竟然一夜未眠。待天明,丹灵忍不住走近房里,坐到桌旁看着逸心,恨不得穿过结界,窝进他的怀里,好好让他给出出主意。
丹灵呆坐许久,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带上门后,又忍不住推开一条缝,探了半个脑袋,自语喃道:“心哥哥,灵儿犯难了,要是灵儿嫁给大哥哥以后,不能时时见到你……”
她的话还未讲完,逸心身体周围的黑雾便开始消散,接着剧烈颤抖起来。丹灵惊慌失措,冲进结界抱住他,颤声问:“心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了?灵儿又惊着你了?”早垂下泪来。
逸心睁眼看她,口一张,鲜血便流了出来。丹灵边替他擦血边哭。逸心握住她的手,艰难地问道:“你要……嫁给谁?你……要嫁给……噗……”一口血箭喷出,昏死过去。
“心哥哥……呜呜……心哥哥……”丹灵边哭边摇他,好久才想起来替他看脉。逸心脉息又乱,她又失了平静,只觉这次伤势比上次更重,拿出一颗药丸喂他吃下,便要扶他去找师父。
“逸心……”锦竺倏然冲了进来,伸手接过他放在床上躺好,郁色满脸,问丹灵:“上次的药方可还记得?”丹灵直点头,转身便跑了出去。锦竺叫道:“莫乱,小心配错了药!”
丹灵边跑边嗯,一溜烟冲入药房,手忙脚乱地配药,熬药,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个不停,一遍一遍地骂自己坏蛋。熬好药后便端了来,还未进门,便听师父说:“别进来,安静呆着。”丹灵只得立在门外默默流泪。又过了一会儿,锦竺又道:“别抽抽噎噎的啦!”丹灵只好退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