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命诧异了,黍黍黍离上神,和虫母是好友?
没有比这更令她震撼的了,她转过头看向黍离上神,虫母是在对他说的没错,黍离上神没有否认,默然收起剑,才清冷的瞥着虫母道:“六界中的染虫,是否你在作怪?”
虫母还飘浮在半空,俯看黍离,忽而咯咯一笑,讥讽道:“吾友啊,汝将吾封印在寒冰中万年,吾还如何与吾子孙后代兴风作浪,汝不信吾,还不信汝的法力?”
黍离没有说话,脸色倒比之先前和缓了些。花如命斗胆的猜测,黍离上神这番举动,无非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确凿无疑,他只是想当面问问虫母,染虫的源头不是虫母,他也放心,毕竟虫母的话里,他和虫母是万年前的好友不是吗?
虽然黍离和虫母看起来并没有万年不见的好友重聚的欢喜。
虫母说完话,没有再看黍离,自顾自伸了个懒腰,嘴里抱怨道:“一动不动睡了万把年,骨头都硬了…”她眼角一瞥,这才发现了站在黍离身后不远处的花如命,惊诧的咦了句,“女仙?”
花如命虽讶异她认出她是女子,偷偷瞟了黍离一眼,黍离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花如命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刻的开心,忍不住的笑了,“虫母英明。”
“不要叫吾虫母。”她撇了嘴,似乎对花如命的称呼十分不满。
花如命便追问该如何称呼。
虫母目光闪烁,脸色怪异,轻声言道:“吾也有名字,就叫…云雀…”
花如命一怔,云雀为飞禽,与虫是天敌,怎么这虫母的名字会是天敌云雀?怪也怪也。
她没有看到黍离在听到云雀时眼里闪过的冰冷,她想不通,却也知这些不是她一个小仙可以知根刨底的,所以尽管十分好奇,也乖乖的闭着嘴。
云雀却对她极为感兴趣,不断的盯着她瞧,啧啧称道,“稀奇,黍离身边竟允许女仙跟着,莫非是吾沉睡太久,错过了些事?”
花如命一听胆战心惊,心想这种话明里暗里又牵扯到黍离上神的隐事,她就算刻意装糊涂恐怕也糊弄不过。好在黍离没什么反应,她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小仙只是紫阳府随上神查案的仙官,实非虫母所想那般。”
“叫吾名字。”云雀一脸不乐,花如命踌躇了下,云雀活了那么久,如今虽然是女童模样,可花如命怕是会逾越了辈份。云雀何尝不知花如命的想法,板着小脸瞪着她。
花如命被她瞪得没办法,云雀不怒自威,压迫得花如命心中一虚,只得改口唤她云雀。
云雀这才满意的笑了,当真如孩童无忧的笑颜,看得花如命有些怔了,不怒自威的虫母与笑声爽朗的女童,哪个才是云雀?
她收敛心绪,疑惑道:“上神施的变身术并无失效,云雀是怎么认出小仙为女仙?”
云雀哼了哼,轻蔑的转向黍离,黍离难得的望着她,似乎也想知道答案,她心情大好,嘴角不禁裂出笑容,说出二字。
“直觉。”
她望着花如命,提高声音仿佛意在告诉黍离:“女子的感觉有时是极其敏锐的,黍离法术再高深,也瞒不住吾的直觉。”
花如命一听,抬起胳膊瞧了瞧自个身板,胸平瘦小,不说旁人看来是个还在长身子的少年,她自己瞧自己也瞧不出破绽,这云雀不枉活了许多年,直觉精妙得很。
云雀觉得这个小仙官一惊一乍的神色很有趣,上下打量她,在看到她手里不再发光的瓶子时,凛了脸色,沉声道:“这便是吾子孙后辈?”手微一动,花如命手中的瓶子被自觉的飞到云雀手里。
云雀脸色不大好看,她双目盯着瓶子里的染虫,忽冷冷一笑,合掌捏碎瓶子,“假货。”
瓶子里的染虫也被她捏得粉碎,花如命知她动了真怒,但这是紫阳真人给她调查此事唯一的证物,被虫母一手捏碎也不好办,当下急得出声,“云雀息怒!这染虫是此事关键,您捏碎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黍离也知紫阳将一染虫交由花如命,如今知世间作乱的染虫无关虫母事,而染虫已失,此案怕是失了线索,若是回天界再取一染虫,当中必耗费不少时间,染虫会猖獗得如何模样未可知。因此也说道,“你莫不是心虚,便毁了它罢?”
“笑话!”云雀秀眉一蹙,冷言笑道,“这等以吾死去的虫孙后辈之躯造出来的假货,吾又何必去怜悯,吾不过睡了些年,竟被人钻了空子利用吾族小辈,真当吾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