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随便想想。”逸辰安总不能将自己在想溪冷和攸桐的事情告诉空碧吧,便转移话题道:“他现在只要好好将息就行了,只是接下来的药材还缺了几味,我明日就去取来。”
“何必那么麻烦,缺什么,差人给你送来便是。”
逸辰安摆手,表示那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哪儿,其实他不过是想顺道回去看看烟霖,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说不准她又销声匿迹了,对于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逸辰安倒一点不厌倦。
谁知逸辰安这一走就是十多天,虽然他留下的药还未用完,但空碧有些着急了,碎碎念道:“说什么亲自去取药,我看啊说不准又泡到哪个红颜知己那儿,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此刻,正在回来途中的逸辰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纳闷难不成是空碧等不及了,所以骂人了,想他可是计算好日子的,不会让这药续不上。
经过十多天的修养,溪冷的情况也好了许多,重要的是,终于有力气多说几句话了。
然而,溪冷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比如这日,空碧来和他说话,无意间说起玄机阁的一些情况,溪冷却一脸陌生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你是阁主,我不跟你说跟谁说?”
“阁主?你说我是?”溪冷端着药碗,忽的抬起脸,用手指着自己。
空碧心头一惊,这难不成一病病傻了?又道:“瞧你这话说的,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空碧啊。”
“那就好,还以为——”空碧话未完,便听溪冷又说:“他们不都这样叫你的啊。”
“天啦!”空碧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摸清眼前的状况,“你真的是溪冷吗?”
“应该是真的吧。”不然你为何一直叫我溪冷,还有之前走的那个大夫,也是叫自己溪冷。
并不了解这些情况的逸辰安刚一跨过院门就被空碧逮住了,“你可算是回来了!溪冷他到底怎么回事啊?我都要急疯了。”
“别急,慢慢说?”待听完空碧的描述,逸辰安有一刻的呆滞,然而立马恢复了大夫的冷静,“我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逸辰安一边跨进房门,一边对溪冷大声说道:“取个药在路上多费了些时日,你可还好?”再次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逸辰安觉得并不太大变化,只是眼神看起来比刚醒的那会儿要清明些。
“辛苦你了。”溪冷说到,随后靠到了床边来,自从他醒来后发现很多人都记得不太清以后,便开始时常努力回忆从前的事情,奈何总是只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小时候在天山住了好些年。
“不辛苦。”逸辰安随口答了一句,伸出手就去搭脉,情况是有好转,于此,他又安心了几分,转而才想起空碧说的情况,便问:“你可还记得我的名字?”
溪冷摇头道:“实在抱歉,这一病,很多人和事都记得不太清了,还请大夫重新告知则个。”
“那你还记得攸桐吗?”别人不记得也就算了,可你要是把攸桐都忘了,我才不信,逸辰安如此想着,同时看着溪冷摇头的模样,一点不假。
“忘了也好。”逸辰安默默说着,溪冷又问:“攸桐又是谁?前几日空碧也问我可曾记得,想来是个很重要的人。”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你好生养病才是。”逸辰安行医多年,疯的傻的痴的呆的失忆的见过好些,但是像溪冷这么平静的人还确实少见,不着急、不慌乱,这才是溪冷的本性,想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就是这样,与人交往不远不近、不咸不淡。
晚间,逸辰安和空碧论说着溪冷失忆的事情,空碧只关心他何日能想起来,逸辰安却说:“失忆还能再想起来的人啊,一千个估计能有一个吧,还是在忘得不多的情况下。”
“啊?”空碧心里像被什么割了一刀,这意味着溪冷从此忘了她,忘了他们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空碧苦笑道:“这难道就是他醒过来的代价吗?”
“一般来说,人受重伤是不会失忆的,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逸辰安知道一星半点,那不过是攸桐消失在天山的鬼阵中,而后溪冷就循着鬼阵的线索去找攸桐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