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美人尚未策封,爱卿也能知道,爱卿真是火眼金睛啊!”
讥诮的话语一经出口,上官策不由老脸微红,呐呐而语:“皇上,老臣只是实话实说。”
“不过是朕要纳个妃这等小事,你们就要来实话实说,那方才朕问你们国家大事,为何都只字不提。既然大事都无人想管,小事又何劳众卿分心?这纳妃之事,朕就不听众卿的意见了,朕,想纳就纳。”
关于纳妃一事,他本已下定决心,自也是不会听众臣所劝的。
他之所以要把话说成这般绝冷,亦只是想激怒群臣,因为那些在民间广为流传无稽流言,他的这些大臣们,似乎业已主心不定了。
说罢,萧翊已不愿再在朝堂逗留,这些所谓的忠臣嘴脸,他已受够。
眼看着萧翊要离开,礼部侍郎连忙站了出来,高声问道:“皇上请留步,微臣敢问一句,皇上意欲封何人为妃,又要封为何位,微臣也好下去安排。”
“朕要封民女月儿为朕的皇贵妃。”
一语出,掷地有声,萧翊清朗的俊颜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喜色,马上便能兑现自己的承诺了,他又如何能不开心?
“皇……皇贵妃?”
萧翊倒是高兴了,可礼部侍郎却吓傻了眼,自萧翊为帝以来,莫说皇贵妃,便是贵妃娘娘亦只封过两位,还均是风华早逝。
现下,一个无根无源的民女,突然要封为皇贵妃,他又如何能不震惊?
“皇上,万万不可啊!”
“皇上,皇贵妃历朝仅有一位,民女直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皇上,三思啊!”
“皇上……”
真可谓,一语出满朝震惊,那些原本还只会哼哼叽叽的大臣们,个个不顾生死的站了出来,口沫横飞的向萧翊说着这样那样的理由。
若说众臣没有私心,那也是假,如若萧翊广选秀女,他们哪一个不能落点好处,有女儿的送女儿,没女儿的送侄女,总之,个个都有份。
可现下,他们算是听明白了,皇上只想要一个女人,还是个和谁也沾不上边的女人,这对他们来说,可绝计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是以,一个个都挺着脖子,上来就劝。
但,萧翊又岂是他们一言两语能劝动之人?
广袖横甩,萧翊寒眸以待,冷冷扫向众臣:“尔等敢说实话的那一天,才有资格告诉朕,哪样能做,哪样不能做。朕要纳个妃而已,一个个都急成什么样了?可国家大事,尔等都放在心里了么?别告诉朕如今天下太平,无灾无病,外病可以治,顽症如何医?难道尔等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反贼萧湛么?”
“灾星传说?尔等既能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会不知道关于朝珠的传说?连朕都听说了的事,却没有一个人跟朕上奏章,是不敢,还是尔等根本就不愿?既然都不敢说实话,那就什么也别说了,这个皇贵妃,尔等反对也好,不反对也好,朕是纳定了。”
颜冷声厉,萧翊发完了火,竟是再不看众臣一眼,直接黑着脸退朝走人。
而那些方才还口沫横飞的重臣们,在听到朝珠一事时,亦是个个识相的闭起了嘴。
有些事,是不愿说,但有些事,却是心虚的不敢说了。
临帝五年,九月,帝回京,提议策封民女月氏为大周第一皇贵妃,群臣皆愕,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帝力排众议,仍旧强行召纳,定于九月十八日,为月氏行策封大典。
临帝五年,九月十八,月氏行策封大典,加冕为大周第一皇贵妃,赐字,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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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宸宫之中接二连三的亮点了灯火。
晴朗的夜空,一片详宁,如同深蓝色的锦锻,华月初升,如同深蓝之中的明珠盈盈,透过云层,散发皎洁的柔光,远远望去,像是一盏高悬于顶的大明灯。
俏立于栖梧殿前,梓桐熟练的使唤着新分来的小太监,燃起的殿前的那对红灯笼。
自悦皇贵妃入主栖梧,这两盏灯便如生根落脚般,再未移位。
梓桐本已到了离宫年龄,她亦曾经离宫数日,但,萧翊回宫之后,她便又寻了回来。
说是宫外亲人皆已离世,生无可恋,还是愿意回宫侍候。
萧翊念她忠心长情,便也再次收她入宫,更是钦点至栖梧殿照顾新晋的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