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纳采、问名这一天,礼部官员拟定了礼仪程序和规范,又和一大帮太监、宫女,忙前忙后,布置典礼会场。
而接下来的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自也不是那么简单便能应付,仅仅一位亲王大婚,可谓是将上上下下的臣子们忙了脚不沾床。
到了三月初八这天,钦天监官员神气活现地报告:吉时已到!
秦沐王萧凌烨打扮得神仙人儿似的,在众人的簇拥下,隆重登场,在乐曲声中翻身上马,朝常乐宫进发,准备迎娶公主回王府。
因连国太远,恰好九公主也在大周国坐客,铭帝便赐公主暂住花蕊夫人的常乐宫,大婚之时,也从这常乐宫迎娶。
花蕊夫人是除皇后以外,大周国后宫最为尊贵的一位主子,也算是给足了连国面子。
凌晔到达常乐宫时,宫人们早已将常乐宫布置得一团喜气,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凌晔看着那艳彩满天的流苏也红绸,心却沉了又沉。
不久前,他踩着那红绸追在朵颜的凤辇之后许久,而今日,同样的场面,只不过,他想迎娶的却不是他想要的佳人。
此时此刻,不知他的朵儿在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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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锣鼓声声,仿佛一下下都敲击在朵颜心头,她的心跟着那节奏一次比一次跳跃更加,也一次比一次的疼。
她以为,自那日后,她不会再对凌晔的一切一切再有任何的感觉,可是她错了,如果她能这么快放下,那只能代表她不是真的钟情于他。
而现在的朵颜,最真实的感受,仍旧是心痛。是的,心痛,很心痛。
强忍着要靠近床边的冲动,她一次一次的让秋歌提醒着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是,越不想要去想,便越会去想,甚至会记得更牢,更清楚。
她紧握的双手,那么的用力,发紧的关节处,甚至都泛着点点的白。
“不要哭,不能哭。”
她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提醒着自己的身份,可是,殿外的动静,提醒着她,那令人伤心的事实。
直到,凌煦突然跑进清淑宫,朵颜才发觉似乎有些事情,因为太伤心,而被她忽略了。
她看着同样脸色发臭的凌煦,轻声问道:“表哥?你怎么进来的?”
“朵儿表妹,你可还好,这些天我都不能来看你,快急死我了,呀!你都瘦了,他们虐待你了,不给你饭吃吗?还是……”
听凌煦一进门就开始碎碎叨叨的说了半天,朵颜赶紧制止了他,摇头道:“表哥,没有,没有人虐待我,只是你看,我不是祈福求雨么?得吃素啊,所以,才会有所清减。”
听朵颜这么说着,凌煦才稳定了情绪,认真点头道:“也是,我要是这么久不吃肉,一定也会瘦的。”
见凌煦不再叫嚷,朵颜重新又问了一遍:“表哥,你怎么进来的?那些守卫没有为难你吧?”
闻言,凌煦神秘的笑了:“朵儿表妹,你不知道你门外的守卫都撤了吗?要不是这样,我哪里能进得来,之前试过不下十次,没有一次能成功。”
“什么?没有侍卫?”
朵颜吃了一惊,马上示意秋歌开门看看,秋歌打开门后,发现果如凌煦说的那般,一个守着的人也没有,于是拍手道:“小姐,真的撤走了,是皇上打算放过我们了吗?”
铭帝为何将所有侍卫都一并撤走呢?是别有所图还是真的良心发现?
朵颜不傻,当然知道这种可能不太现实。
朵颜走近了门边仔细着查看着四周,以她敏锐的洞察力查看了一下,最终确信真的没有外人在此。
她掂量着此事的重要性,最终,朵颜微微的牵起嘴角,想通了一切,怪不得,上次见到银面人,他会说那么奇怪的话语,没想到,竟然是猜到了铭帝的动作。
铭帝一定以为,她想去沐王府看看,但如果侍卫太多,她要出门必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到时候,肯定去不成。
那他想要陷害自己的目的,势必达不到。
可铭帝哪知道朵颜本就知道床上的暗道,就算是侍卫守在外头,她也一样能出宫。
不过,越是这样,越代表有危险,铭帝此举倒是提醒了朵颜,目前更得处处小心。
她打眼看了看凌煦,试探性的问道:“表哥,你怎么来我这儿了,今日,你不是应该去参加沐王的大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