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奴婢没见过世面,不关皇上的事。”冷静的开口,虽心惊,但也不能越了身份,她只是一句宫女,吃惊亦可,过份不行。
“这话,朕也只能同你说说了,若是说与梓桐听,她便又要唠叨个不停,落妃如何如何好,落妃如何如何爱,等等等等,朕好似都听得疲了,想听点不一样的话,你,敢说么?”这样的萧翊是平日里,完全见不到的,云晚歌心中一动,想开口,却似乎又开不了口。
等了许久,仍等不到云晚歌开口,萧翊又是苦苦一笑,失望道:“以为你不同的,不是想要朕的心么?话都不敢与朕多说,又如何得到朕的心?”
本不愿多言,可被他一激又似乎不能完全无视,她终还是长长叹一口气,温婉道:“皇上,您在奴婢的面前,谈论着别的女人的好与爱,又想要从奴婢口中听到什么话呢?或者,在皇上眼中,奴婢永远只是个奴婢,皇上会受伤,而奴婢便是不会了?”
只一语,终堵了萧翊的嘴,虽不是最想听的话,却也正衬了他的那句,想要听点不一样的。
她说的,亦是实话,只是实话往往更引人深思,而他现在想的,竟是她是否真的爱他。
似乎还有话要讲,似乎又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萧翊就那么半眯着眼看她,久久不再说话,直到那子时的更漏声,越来越近,他终于惊觉一个令他诧异不已的事实。
在宸宫,他从不信任何人,可她只那么随意一语,他竟是毫不怀疑,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已然开始牵动他的心。
他说过子时便睡,但此刻却并无动作,云晚歌试探着问了一句:“皇上需要就寝了么?”
可他仍旧只是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定定看着她的脸。
“你可熟识佑亲王?”
莫名问出的一句话,却瞬间令得云晚歌意乱心慌,他是何意?
难道竟被他识穿了身份?
镇定,镇定,她在心底不停的默念着,望向他双眼的眸子,亦不再闪避,终于,她启唇,却是道了一句:“见过几次,也说过话,但却不熟。”
“你觉得佑亲王品性如何?”似笑非笑的开口,双眸如炬,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诧异的表情。
云晚歌又跪了下去,低下头小声而语:“皇上恕罪,奴婢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淡淡的表情,但却有一股子强劲的霸气氤氲,云晚歌心知再打马虎眼已是过不去,便只好喏喏道:“王爷乃人中龙凤,并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品性自然也是好的。”
“人中龙凤便是好品性么?那么朕在你眼中,品性如何?”
他笑笑反问,眼神之中,多有捉弄之间,云晚歌红了脸,便也只是回了一句:“自然也是极好的了。”
王爷用了一个好字,皇帝自然得用个极好了,两边也不得罪,什么话也不说尽满,他若无心刁难,便也就这么过去了,可他若是有心,那么,说什么也会是错。
“你倒是会说话,什么人也不沾上关系,什么人也不得罪,你就不怕这么敷衍朕,朕会生气?”
萧翊挪了挪身子,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背:“过来帮朕按按,最近总觉得酸酸涨涨的。”
云晚歌小心的起身,绕至他身后,手法娴熟的按揉着他宽阔的肩膀,柔声道:“皇上日理万机,大约是太累了。”
“手法不错,以后,多给朕按按。”
“是,皇上。”
温顺的开口,手上力道渐渐加重,萧翊习武之身,肌肉坚实,不用点力,自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慢慢的,在她的按压之下,他的身休渐渐放松,便是连眉眼间,似乎也透着些笑意,舒适的闭上了眼,萧翊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片刻宁静。
终于,她的力道开始放缓,云晚歌深通医理,自有有办法在不知不觉中让他睡着的,只是当她正要下手,却听得萧翊突然又道:“当年,落儿也有这般好手艺。”
云晚歌的手一滞,没来由的,突然有些厌恶听他这样唤着落妃的名字,失神间,突感手上一热,柔滑的小手,已被他反手握在掌中:“生气了?”
他的碰触总是让她莫名的心跳,挣开他的手,她继续按揉着:“没有,奴婢哪有生气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