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螳螂与黄雀_作者:玉色木偶(40)

2018-03-18 玉色木偶

  幻生想,自己应该是早就知道安诺在骗自己的,可是他还是选择相信她。相信一个谎言就是在欺骗自己,欺骗自己只是因为不愿意相信现实。

  现实就是这么简单而残酷,连安诺和幻生的相遇都是被设计的,安诺之所以能在那个时候救起幻生,是因为她在竹林中等了很久,等幻生神志不清地倒在竹林里的机会。

  那么多无法忽视的破绽都被忽视,连摘下的面具都被视而不见,原因便是一句“求而不得”。

  幻生只是在不理解“爱”的岁月里遇到了有着精致装饰的暧昧。

  幻生被士兵粗鲁地从树上连着网一起扯下来,塞进密实的木笼里面。他在马车的颠簸中失落落地陷入睡眠。

  第二天早上,幻生被摇醒之后就看见了祁战那张让人不愉快的脸,他一把推开祁战的脸,发现自己被铁链铐在都城中央的高台上。

  祁战面对幻生的无礼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他高兴地说:“幻生啊,你又被我抓到了。”

  幻生发现自己处于被示众的状态,高台下面全都是围观的城民。幻生相信如果不是祁战和自己一起呆在这高台上,带着围观群众愤怒的石块早就呼啸而上了。

  可是祁战一点都没有阻碍了群众的报仇的自觉,他只是得意洋洋,心满意足地看着趴在他脚边的幻生,懒洋洋地问:“你在找什么呀?”

  幻生坐起来,抬头睥睨着祁战:“安诺呢?她怎么没来?”

  祁战在听到安诺的名字之后,表情冷了下来:“你在找她啊?也难怪……放心好了,我帮你找人去叫她,让她过来看你最后一面。”

  幻生听到这句话后,就不再理会祁战了。而祁战则站在一旁开始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个时候,街边的一家视野极好的酒楼里坐着两位客人。这两人一人着黑衣,一人着白衣,都在极淡定地饮酒,和楼下那些义愤填膺的群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的学生,你也不救吗?”白衣人就是流木,他目光冷淡地看着窗外群魔乱舞的场面,如同在看一场大戏。

  幽尘闲闲地磕着瓜子,“没办法,这学生太蠢了,我没办法一直护着。”

  “禁术不是你给他的吗?”流木转头看向幽尘,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

  “活了这么久了,你还觉得禁术是不能修习的吗?”幽尘瞥了一眼流木,“修习禁术和他太蠢是两码事。如果不是因为蠢,他怎么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流木转过头,不再搭话。

  幽尘自顾自地说:“没办法,蠢成这样的学生得把现实摆到他面前,才有可能教会他不能太蠢的道理。”

  酒楼隔间外面,一个人影隐在角落里。

  这个敢于偷听东、西二圣墙角的人是隐薇。

  隐薇很生气,她本以为幻生这么恶劣的家伙一定是背着西圣偷偷干坏事的。结果西圣不仅知道他学生的所作所为,而且还这么不以为然。

  隐薇想起自己那作为帮凶就被罚在东圣神殿里面壁跪一个月的师兄,内心恨得牙痒痒的。她想竟然你西圣不愿教育学生,那么总得有人替你教育,而这个人是她自己也未尝不可。

  但是用什么方式教育幻生比较合适呢,隐薇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隐薇在外面偷听墙角的事,流木其实是知道的,他以为幽尘不知道,并且装作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

  楼下面的事情发生了转机,在一片喧嚷之中,安诺来到了高台下面。

  祁战的心情已经有点不爽了,他踢踢幻生,说:“呐,你找的人到了。”

  幻生抬起头,伸长脖子努力向高台下面看。然后他温柔地笑着对安诺说:“你欺骗了我。”

  安诺收起可爱少女的面具,冷冷地盯着幻生说:“幻生,你杀了很多人,其中就有我父亲。”

  幻生笑得更加温柔:“你父亲?你是说安伯爵安吉吗?”

  安诺没想到幻生竟然能够说出前任伯爵的名字,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慌张。

  幻生笑着笑着就不笑了,他最后仍是没有说出任何不利于安诺的话,他只是轻声说了句:“那还真是……可惜了。”

  安诺放心下来。

  这个时候,祁战命令旁边的刑官开始宣判。

  “黑暗族神幻生的审判现在开始。幻生曾因私欲,妄图练就禁术,盗取人的灵魂一万,因此杀害的人将近一万。罪不容诛。故今日当众责以杖杀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