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君风扬说什么,那泼洒的鸡汤味道就弥漫了整个房间,莫小七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君风扬看着自己被烫的红红的手,再看着莫小七忽然呕吐起来。马上顾不得自己的手,立刻上前,来到她身边,拍着她的后背慌张地道:“小七,你怎么了?大夫,久安,快喊大夫。”
君风扬真的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大夫的功夫,莫小七一直呕吐,吐到后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君风扬看得恨不能自己代她受罪。
老大夫虽然对君风扬很不满,但受罪的是他们的大当家,也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过来。等看到屋里的情况,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她没事。”说完转身就要走。
君风扬面色不善,又担心莫小七,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地也带着硬气,“没事她会吐成这样?是不是吃坏了?您给开点药。”
老大夫见君风扬那着急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道:“这是女人怀孕都要遭受的,俗话叫害喜,明白吗?让她吐,吐着吐着就好了。”
君风扬看着那老大夫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脸当时就黑了,什么叫吐着吐着就好了?那是人,这么吐下去不会吐伤了吗?
门忽地被打开,来的是莫大婶,恰好听到老大夫的话,见君风扬要跟老大夫急,连忙拦着道:“正常,正常的,我之前怀二丫的时候,足足吐了三个月。小七这才刚开始呢。”
君风扬一听,眼神在两人的脸上扫过,半晌,才点头,转身去看莫小七,只剩老大夫在那吹胡子瞪眼地说他没礼貌。
莫婶安慰完了老大夫后,走到君风扬身边,“你别急,我让二叔上山里找一些野菜来,鸡汤太油腻,她现在闻不得油腻的东西。”说完,拍了拍君风扬的胳膊,一看,他手上一连串的大水泡,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天呐,你这是怎么弄的?欸,大夫,胡大夫,您快过来。”
于是刚离开没几步的老大夫又被叫了回来,老大夫在见到君风扬手腕上的水泡后,刚才心里的不满消了不少。这小子,一声不吭忍到现在,也是个硬骨头。要知道,烫伤不比刀外伤,刀伤就是疼,这个不但疼,还火辣辣的,周边的皮肤也一阵阵的刺疼。
等君风扬将手上的水泡处理好后,遣退了众人,自己默默地打扫着莫小七吐出来的污秽之物。
莫小七虚弱地靠在床上,看着君风扬手腕上那刺眼的纱布,硬着心肠扭头不看。见他用受伤的手不熟练地扫着地上的污秽,终究是看不下去,哑着嗓子道:“你别弄了,等下我来弄。”
君风扬不做声,继续扫着。
莫小七的心头的火又要起,被她硬生生地压下去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老喜欢发火,尤其是看到他一副情深意切地关心她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要嘲讽,想要说狠话,看到他隐忍的样子,看到他犹豫的神情,尤其是看到他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她都有一种扭曲的痛快感。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她忍不住。
“够了,君风扬,你够了,放过我吧,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了,放过我吧。”莫小七忽然又说这话。
听到这话,君风扬手上的动作一顿,像是过了很久,却也只是几息的时间,他像是没听到一般,不回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莫小七看着他,不再说什么,只躺下,用被子盖着自己,默默地抽泣着,心里却骂自己。
君风扬的脸色很不好,莫小七刚才的那段话,无疑是在他的身上抽鞭子,一下又一下,疼,皮开肉绽的疼。
此刻听到她小声地哭泣,心更是受不住地跟着痉挛。这才第一天,他居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他放下手里的扫把,转身看着床上那一团鼓起,默默地走过去,轻轻地从身后将她拥在怀里。什么都不说,只紧紧地环着她,呼吸着她的体温。
就这样,两人之间陷入一场冷战,其实只是莫小七单方面的冷战,不管君风扬说什么、做什么,莫小七都视而不见。君风扬端来的食物她更不吃,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吃不下。君风扬道很是生气,硬着口气道:“你不吃,肚子里的也不需要吃吗?”
莫小七听了,抬眼看她,见他面色沉郁地看她,两人对视片刻,她终于端起碗来。君风扬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吊着呢,莫小七那边又开始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