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碍。”骆佟理了理裙子,又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才在寸心的搀扶下走离泥泞之地。
他真的能用自身打水漂儿吗?怎么可能,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想笑。
寸心奇怪的看着她。“姑娘这是在笑吗?”
“我有吗?”
寸心如临大敌起来。“那人没对姑娘做什么吧?”
骆佟摇头笑道:“真的没有,你别瞎操心。”
寸心还是不放心。“那他跟姑娘说什么?”
“说他会飞呢。”
寸心瞪大了眼。“什么?”
她们走去与骆菲会合了,谈思璘看着她离开后才落在泥草地上的两条帕子……好生奇怪,那分明是从她裙子里掉下来的,再往她的腰际一看,果然松了许多。
他拾起帕子,泛起了笑意,扬声唤道:“姑娘,你的帕子掉了。”
特意画浓眉又在腰际塞帕子,这是她在侯府的生存之道吗?就如同他重生后便开始装病扮狂一样,都是为了让旁人失去防备之心。
可是,他是因为重生才有此智慧,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想到这么做?
“姑娘,那人在叫你耶。”寸心停下步子。
骆佟回头,看到塞在腰际的两条帕子竟然在他手上,也不由得瞪大了眼。
她一直这么做,帕子从来没有掉下来过,今天是犯了什么冲?先是被这个人看出她浓眉是画的,帕子还掉了?
她清了清嗓子,很是坚决的否认道:“公子又误会了,帕子不是我的。”
一个大家闺秀在腰际塞帕子成什么体统?还在男人面前掉了下来,肯定要被说成不知羞耻在勾引男人了,所以她不能承认帕子是她的,打死不能承认。
“是吗?”谈思璘把玩着手中的两条帕子,还仔细端详。“会是何人把帕子落在这里?这里绣着八,又是何意?”
见他把玩自己的绣帕,骆佟的脸倏地转红,她的帕子和贴身衣物都绣了八这个字,府里的姑娘都是这么做的,绣上自己的排行,要查出帕子的主人是谁半点都不难,随便拦个嬷嬷下来问便会知道了……饶是如此,在他面前,她还是必须严正否认。
“姑娘,怎么办啊?”寸心咬着唇,她很不安,姑娘的帕子在那人手上,弄得不好,她家姑娘要成与男子私相授受的淫贱之流了。
“什么怎么办?”骆菲过来了,她的视线立即被眼前身材颀长、丰神如玉的公子黏住了。“他是谁啊?”
京城人人都道骆府出美男,虽然她几个哥哥都称得上是相貌俊美,但还没有这人的一半,这人的气质风度就像个宗室贵胄。
听到骆菲询问,原在桃树后躲着的张令昕忙不迭飞也似的冲出来现身,把三个姑娘都吓了一跳,尚且惊魂未定,他又做了个揖,不由分说地道:“几位姑娘,在下乃是理国公——?”
还没说完,突然之间一声惊雷大作,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吹草木纷飞,雨骤然而下,池里荷花全部遭殃。
“唉哟!”骆菲叫着。
寸心则急忙提醒,“姑娘!咱们快跑!”
三人忙奔着躲雨去了,侯府她们熟门熟路,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搞什么?”张令昕十分懊恼。“这些丫头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我都还没说我是谁呢!”
谈思璘把帕子收进衣襟里,打趣道:“张公子,你是谁重要吗?没瞧见人家姑娘忙着躲雨吗?你也躲雨去吧你!”
张令昕没好气,“是啊,我不重要,你也一样好呗谈公子,还霸占人家姑娘的帕子哩,你可不可耻啊你?!”
另一边,骆佟三人一路不停的奔回了跨院里,虽然淋成了落汤鸡,但骆菲忍不住在门廊下便大笑起来。
“天公不作美,看来是个坏兆头哦!”
“就是!”寸心也是一脸高兴。“雨势如此之大,不能摆戏了,太太肯定要气坏了。”
骆佟也觉得好笑,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崔氏精心策划了那么久的排场,老天爷不赏脸,一场雷霆大雨便给破坏了。
三人连忙更衣,这么一耽搁,错过了看新娘子进门的仪式,幸好来得及跟着众人一块去闹洞房。
进房一瞧,她和骆菲两人对看一眼,都觉得坐在床边那身穿大红嫁衣、盖着盖头的新娘子挺有份量的,那肩膀、那腰身,怎么看都很厚实,与她们想像的双肩纤削、柔臂若柳的模样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