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你放手,你们两个下去吧。”崔氏脸色有几分难看,她严厉的说道:“这几日好好跟教引嬷嬷学习礼仪,到了国公府,千万不能坏了规矩,不许给我丢人。”
两人连忙曲膝称是,迅速告退。
一离开上房,骆菲就把骆芙骂了个遍,最后疑惑的问骆佟,“佟儿,你说,那个张大姑娘为何要请咱们去啊?咱们又不认得她。”
骆佟是想到了一个人,在绿水楼为她们解围的那位公子,官差称他张二爷,可是线索就只有同样姓张而已,京城里姓张的高门大户可多了,她也不敢断言。“多想无益,去了便知道,反正帖子送来了,咱们也不能不去。”
骆菲转瞬间又开心了。“也对,不管如何,咱们都赚到了,不但有新衣裳新头面,还把骆芙那死丫头气得半死,真是痛快。”
如此匆匆过了几日,到了赴宴日,令崔氏更加意外的是,张府还慎重其事的派马车来接人,可崔氏的行为也很令骆佟和骆菲两人错愕,她竟然要她们把骆芙一起带去!
崔氏的安排,她们又怎么敢驳?
马车里,装扮华丽的骆芙趾高气扬的对她们耳提面命,“你们就说是你们没见过大场面,没胆子,所以央我陪你们来,若是我不肯,你们也不敢赴宴,听到了没有?敢在张府胡说试试看,回来有你们受的。”
两人自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但私下交换的眼神都在取笑骆芙,这样不请自来算什么,也不怕笑掉人家大牙,如此不懂礼数规矩,崔氏竟也由着她?只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母女俩一个样。
到了张府,各自的丫头们扶着主子们下马车,张府来接待的执事媳妇见人数与帖子不符,正奇怪着,骆菲伶俐的把骆芙教的那套说词说了,对方哦了一声,笑了笑,只低声吩咐旁边一个小丫鬟几句便引她们入内了。
张府张灯结彩,处处布置得喜气洋洋,可见很把张大姑娘的生辰当回事。
骆佟来之前听八卦婆骆菲说过,张大姑娘今年已经十九了,今天过的正是十九岁生辰,她老早和裕亲王的嫡长孙孟剑伦定了亲,偏巧她十六岁那年,裕亲王妃过世,孟剑伦照大周礼制为祖母守孝三年,今年除了孝便可以迎张令霞过门了。
客人全被安排到后院花园坐着,这花园不是一般的花园,放眼望去,百来株的桃树,花香阵阵,亭榭环绕,匠心独具,景致宜人,让女客休息的凉亭造得巧夺天工,每把椅子上都放了软垫,亭子三边挂着轻纱,戏台都已搭上,莲花湖上有座石砌拱桥,拱桥下的孔洞系了二十来只不同颜色的小舟,舟身都画了不同景色,正整齐的泊在桥下,湖够大,那二十来只小舟看着像点缀似的。
骆菲对骆佟小声说道:“听说张大姑娘喜欢划船,看来是真的。”
她们三人让丫鬟领进花园,骆芙眼尖,看见了裕亲王府的几个姑娘,她便把她们两个丢下,忙不迭去跟人家套近乎了,浑然忘了她自己的说词是她们俩没见过世面,胆怯,她是陪她们来壮胆的。
陪她们来壮胆却把她们丢下,简直自相矛盾。
不过,把她们丢下也好,她们压根不想跟骆芙一路,骆芙命令她们两人只能跟在她身后走,还要低垂着头走路,分明是把她们当丫鬟使。
“两位姑娘在这里稍坐。”丫鬟客气的领她们到一处无人坐的凉亭歇息,给她们上了茶和点心,福了福身之后告退。
“佟儿,你瞧这国公府可真大啊!”骆菲不客气的朝嘴里丢着点心,她素来是个吃货,这里点心十分精致,她从未吃过,忍不住一直伸手去拿。
崔氏出门做客只带自己生的女儿,身为庶女,她们从未出府到别人府里做客,这回出门做客,她跟骆佟都是生平第一遭。
“确实很大,且步步皆景,处处如画。”骆佟眯眼感受着幽香扑鼻,放眼望去,对小舟产生了兴趣,她前生画舫坐得不少,但未曾划过船。
两人喝了一盏茶又吃了几块点心后,一名仪容雅秀、面似桃花的女子便由两个丫鬟伴着来了,骆佟感觉来人便是张令霞,她搁下点心起身,也连忙打掉骆菲手上的点心,拉着她起身。
那女子走近之后果然笑吟吟地道:“我是张令霞,那么冒昧的邀请,两位妹妹能来,我真是打从心里欢喜。”
两人福身还礼,由骆佟代表说道:“哪里的话,承蒙姊姊错爱,今日是姊姊的好日子,自然是要来道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