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问过。
“我的父亲，害死了我的母亲，母亲在我面前死去，我无能为力。”萧逸牧轻描淡写的开口，他看着苏柳。
问她，“柳柳，你想做什么？”
问的那么认真，那么理所当然，他说，“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这话说得轻巧，却让苏柳觉得，仿佛心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溢出，满满的。
每个人都在迷惑她，她想萧逸牧怎么能这样呢，明明知道，她最不能拒绝的人，就是他了。
这样，让她如何是好？
“还想在与世无争下去吗？柳柳？”萧逸牧轻轻的开口。
这声音，不是迷惑，而是诱惑了吧。
她说，不愿意。
苏柳告诉萧逸牧，让她伤心难过的人，她一个都不愿意放过。这是她最后一次，原谅李玉兰了。若是再有下一次。
苏柳说，她想请萧逸牧帮她做一件事情，李玉兰送了她许多的衣服，就是那些衣服，迷惑了苏柳的眼。
她的心，也渐渐变得迷茫起来。
萧逸牧问她要做什么，苏柳告诉他，要统统的烧掉，把那些不该有的期待，不该有的迷惑，全部都统统的烧掉。
李玉兰的利用和欺骗，苏倩的炫耀和虚伪，她自己的期待和愚蠢。
统统的都烧掉。
萧逸牧说，好。
之后扶着苏柳起来，她从柜子里找出所有李玉兰拿来的衣服，密密麻麻的针脚，柔软贴身的布料，外衣，里衣都有，一针一线，废了主人许多的心思。
若非没有这些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受迷惑。
打了个巴掌给颗枣，她还傻傻期待这么多年，对苏倩好了？李玉兰就会待她好？
简直就是做梦。
萧逸牧找来火盆子递给苏柳，什么都没问。就看着她拿起剪刀把那些衣服全部一刀刀的剪碎，没有冲动和赌气，整个过程都是十分的平静。
“李玉兰小的时候也曾抱过我，爹爹告诉我，她很疼我，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她总是担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苏柳咔嚓一剪刀下去，漂亮的衣服就撕裂出一个口子。
衣服很结实，她手里的剪刀更是锋利。
有些东西就像这些衣服一样，划上一道，再怎么修补，都是破碎不堪的。
“爹爹说，她总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我才会生病，这些都是她的错。”苏柳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她想，如果在为了李玉兰哭，她自己都要嫌弃自己的。
一点骨气都没有。
“爹爹还说，她也是个可怜人。”苏百里和她说过许多李玉兰的事情，苏百里嘴里的那个人，苏柳很陌生。
苏百里告诉她，有些事情有些人，要用心去看。
可是她用心去看的结果却告诉她，她的娘亲，真的不爱她，一点都不爱。
“我每次收到这些衣服的时候，总是会小心妥帖的收藏，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让她失望，所以她才会生我的气，我想只要我好好的，乖乖的听话，她总会原谅我。”苏柳轻轻的开口。
李玉兰送她的衣服还有一些是冬衣，做的十分漂亮。面料花色都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不懂，为何一个可以如此细心的人，会这么待她。
可如今，已然不想再懂。
“爹爹和她有什么纠葛，我并不清楚，我原先以为是因为苏倩那个身为奴婢的娘，可她对苏倩是极好的。我觉得很奇怪，我曾经怀疑我不是她的孩子，事实告诉我，她就是我的母亲。”事实摆在眼前，她无法反驳。
心生期待，可却是失望而归。
“你看，这些衣服真漂亮，我每每总想，她这么对我，肯定也是后悔的。所以会送我衣服。”苏柳把手里的衣服拿给萧逸牧看，萧逸牧轻轻点头。
他手下也有绣娘，也做成衣的生意，这样的绣工实属罕见。
“可她总能在给我希望的时候，在给我失望。”就如同你一般。这句话，苏柳没有说出来。
萧逸牧有些心疼的看着苏柳。
苏柳却轻轻的笑了起来，“我一直都以为，我会很难过的。”
她是真的这么以为，不然为何哭的这般伤心。
“你看，它们在火焰里扭曲，燃烧，烧的干干净净的。”把她心里残存的感情，都烧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