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嬷嬷看大太太这样真是心疼死了,她是跟着大太太过来越家的,大太太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旁人不晓得她可都在一旁看着呐!这大老爷娶亲的时候,越家家世不显,所以大太太娘家也不过一般人家。等后来老太爷在天工苑一路高升,这后来几个儿子定的媳妇家世也跟着水涨船高。四太太更是金家嫡女还是个独女,虽有同越家的世代交情在里头,可若没有越家势头高起,这世交可不是都能论上亲的。
大太太长房长媳,自然要帮忙理家。可这边上还有几个弟媳瞧着呢,大太太可不想落人丁点话柄,做事情生怕出差池,这几十年日日夜夜的用心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这大房一房的脸面!总算老天有眼,出了一双出众的儿女,论到小辈了,大太太这才再不输人了。谁想到后头还跟了这么一个!
马嬷嬷也不晓得如何安慰才好,主仆两人一坐一立,都默默无语。
这里犯事儿的搅得一家不安宁,那里苦主送走了柳彦姝和越蕊,叫过杏儿来道:“你去香雪院瞧瞧二爷和三爷在不在,若在的话,就说我问他们借一下那个能把东西放大的镜子使使。”
杏儿眼睛还肿着,鼻尖儿是红的,比起自家一脸淡定的主子,真不晓得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苦主。她答应一声去了。
这里陶嬷嬷也看着老了几岁似的样儿,傅清溪又把桃儿支出去了,才挽住陶嬷嬷劝慰道:“嬷嬷您怎么也这样呢?我小时候您还告诉过我‘是金子还怕没人捡?’这回不过是错过了一回春考,再说了,我还给领去考了另外一个数术的考试,据说也是春考,闹不大明白……就算都没有吧,明年不是还能考?我多看一年书没准考更好了呢!怕什么的。”
陶嬷嬷擦擦眼角道:“姑娘的能耐老奴清楚得很,只是、只是姑娘受这样的委屈……上回那什么老头儿的书的事儿就够闹的了,这回更厉害了。这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会出的事儿?戏文上都没有这么演的!这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呐……”
傅清溪只好变着法子给陶嬷嬷讲道理,劝到陶嬷嬷都笑起来:“都说有能耐的人度量大,还真是这样。姑娘真是,反劝起我来,倒像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傅清溪笑道:“可不是您觉着委屈嚒!我倒还好。事儿都出了,那就出了呗,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倒没什么委屈的。”
正说着话儿,杏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个雕漆匣子,回道:“姑娘,二爷没在家,三爷在呢,听说姑娘要这个就叫我给拿过来了。”
傅清溪笑道:“你可小心这点儿,这东西可金贵着呢。”
杏儿鼻子里哼一声道:“姑娘的履历都能叫人给换成点心了,我失手跌个东西难道还算个罪过儿?!”
傅清溪摇头笑,接了匣子,打开了从里头取出一个龙眼大小的银框镜子来。拿到边上比着桌子看了看,笑道:“就是这个了。”
说着话儿,把胳膊上的乌银环取了下来,凑近了灯火,用那镜子照着细看。就见那看着好似素面银丝的环上阴刻着游丝样的细纹,这纹路极细,是以当日拿在手里,只觉着好似有些粗糙,哪里想到竟是这般的‘鬼工技’。
这些纹路环环相绕,似有几分眼熟,待细看了却叫人头晕。——不是璇玑纹又是哪个!
第138章 大错难罚
“冶世书院?”傅清溪被自己吓着了, 她之前想着这个考试估摸着是昆仑和陆吾的数术考试, 同先前的数演会相类。自己当时得了块牌子, 胡学长就说自己只要春考没有大差错, 就可以进昆仑书院了,所以那牌子同昆仑书院相关, 那回数演会也恰是昆仑书院主持的。后来的乌银环, 却是在陆吾书院主持的数演会上得的,照此算来, 就该是与陆吾书院有关。那老伯今日是看见自己手上的乌银环后才想起带自己进另一处地方考试去,一开始可没那个意思,可见这乌银环是这回参考的一个身份凭证。三下一对,自然得出了上述论断。
却是没想到, 居然是璇玑纹,那就同传说中的冶世书院有瓜葛了?!傅清溪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转天老太爷就回府了,这回没有家宴,老太太同老太爷在颐庆堂里说话。
老太爷在那里沉着脸听老太太把傅清溪履历叫人弄错了,最后误了春考的事儿说了一回,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往后这考试用的东西都单用一份,个人手里就不要留着了。去考试的时候, 一人一车, 主仆同乘,车驾有不够的,就再另外打几个。上车前都验一回, 防着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