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不归卫_作者:荔箫(81)

2018-03-20 荔箫

  杨川:“……”

  竹摇眼眶一热:“我告诉你,我爱慕她四年了。打从她是奚风的时候,我心里就全是她。她传来死讯,我等了她足足两年……她是女人我也无所谓!”

  如果说方才面对曾培的“宣战”时杨川是心绪复杂,现下面对竹摇,可就剩瞠目结舌了。

  他哑了哑:“不是,竹摇姑娘,你们两个都是姑娘,这……”

  “我知道,但我既然能喜欢她,她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想试试还不行吗?”竹摇一抹眼泪,“刚才曾培的话我都听见了。打今儿起,你俩就都是我的死敌。谁要娶她,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然后,一代花魁霸气转身,气势汹汹地也上楼了。

  杨川木了半天,目光重新落回酒碗上时,已经彻底没了喝酒的雅兴。

  一个是奚月多年的兄弟,一个是闻名京城的花魁,咝……

  肩头好死不死地在此时又被一拍。

  杨川扭头,看是琳琅,嚯地就站了起来:“你喜欢奚月!不管她是男人女人你都不在意,是吧!我知道了,打从今儿起咱俩外加曾培和竹摇就都是敌人!”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想笑。

  然而琳琅听不懂这么复杂的汉语。

  便见她气鼓鼓地一指楼上,又反手一指自己,配上一声冷哼,个中意思显而易见:她,我的!

  “咝——”杨川倒抽着冷气,倒不想拍他们仨,但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第37章 出逃(五)

  京城, 东辑事厂。

  最近东厂里的许多人都不见了,而且消失得莫名其妙、悄无声息,其他的人还半点都打听不出究竟出了什么事。

  于是就有各种猜测升了起来。有人说是宫里出了事,说去年曹吉祥造反的案子还没查完,又查起了有关联的人;也有人说和宫里应该没关系, 许是东厂自己的事,是有人让督公烦心了。

  总之, 一时间东厂上下人人自危。旁的官衙也都有所察觉, 全都绕着东厂的人走, 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东厂提督薛飞的宅邸里, 此时则是一片血腥气。

  他府里有私设的刑房, 但还从来没这么用过。两个信得过的手下把能怀疑的都提来审了,审完不论结果如何,都割喉灭口。然而八天下来, 竟一点儿进展也无。

  每一个人都说,自己不知情, 没听说, 也没见过他说的东西。

  这些话不是假的。东厂审过的犯人不比锦衣卫少, 话真不真、说没说尽, 薛飞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那秘籍,总不能自己从东厂飞出去。

  薛飞强定心神,自己动手沏了盏浓郁的普洱, 坐在厅里一口口地品着。

  刑房里这儿不算近, 但他坐在这里, 仍依稀能听到些惨叫,像是缥缈的烟雾一样荡进来,浮在他面前,让他摸不清真相。

  惨叫又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戛然而止。

  薛飞在声音收住的刹那,端着茶盏的手稍微顿了一下。然后,他泛黄的眼珠探究地看向门外,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等着,直到两个徒弟出现在视线里。

  二人迈过门槛,朝他一揖。待得抬起头,薛飞便看到他们脸上都溅了新鲜的血珠。

  是方才将人割喉时留下的。

  他吁了口气:“怎么样?”

  两个徒弟都懊丧地摇头,年长些的那个说:“又是咬死了说不知。”

  薛飞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平淡地把茶盏放到了桌上。

  两个宦官遥遥一看盏中几乎尽空,年轻些的那个立刻麻利地上前,提壶倒满了水。

  薛飞静看着方才回话的那个:“我昨天夜里,突然想起件事。”

  那宦官躬身静听:“师父您说。”

  “我记得不久之前,有一天晚上我在宫里当值。早上出宫后,你们说那个杨川夜探东厂,是不是?”

  那个徒弟愕然抬头:“您觉得是他?!”

  当时,他们也确实没有多想此事是否与那秘籍有关,更没有去查看秘籍是否丢失。

  可凝神细想,他又摇了头:“不对。那件事,是负责查谢宏文案的另一个千户托他去的。而且那天……”

  “那天是门达亲自去提的人。”薛飞笑音森冷。

  屋子里霎然一静。

  两个资历尚轻的宦官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又说出话:“您觉得是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