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危险。”亚米嘟囔着,看了眼罗已咬了下唇,“不过,倒是可以提高士气,与其让西方国一步步的紧逼,倒不如去迎击,至少可以争取时间,在后方组织民兵或游击之类的。”
罗已看了眼亚米,“话是如此,但现在各族都不安稳,保不住有二心的。”
“这不怕,现在人人自危,怕的是有人按兵不动。但若说二心,西方国王毒辣是出了名的,谁敢和他合作。”
罗已想了下,挑起眉,“你知道倒挺多的,在哪听的?”
“其实这些你都听到了的,只是身边人多嘴杂,还没有过滤,就让人给吵晕了,我啊,是旁观者清。”
罗已点了点头,笑了,“看来,没你还真不行。”
亚米一听着话,喜上眉头,“让我去吧!”
罗已楞了下,“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
“你的眼睛早就告诉我了。”亚米尤自不知的说着,罗已的脸却阴沉了起来,猛的站起身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你又不是不知道?”
亚米顿了住,半晌才低下头,心里委屈着。
罗已不舍的看他,叹了口气,抱住亚米,闭了眼又张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半天才道:“我也是为你好。”
亚米一句话不说,自己又何尝不是全心想着罗已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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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着罗已的衣服,以前也曾为出征的罗已做过这些,那时候罗已说自己是没有用处的,自己还是强忍了泪跟着,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塞在了包裹里,只是那次是攻打自己的族人。
现在他已经学会了罗已书上的那些兵法,变的有用了,罗已为什么还不肯带他去?连衣服都不让他收拾。默默的站在殿外,冷月如勾,什么时候学会了一个人看月,看星,爷爷说,无月的黑夜,终会过去。爷爷说的是狄司,只是他却要用这句来化解他的心结。总有一天罗已会无法离开自己,所以他要学到更多更多的东西,强大到让罗已无法离开。
“这不是亚米大人吗?”调侃般的声音,亚米不用回头也知道,整个宫里敢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的只有第一谋士一鸣。
“你来做什么?不去收拾行李吗?”亚米敷衍似的说,他不喜欢这个从新已那叛逃的一鸣,就连罗已也曾悄悄说过,此人心计深沉,可惜我现在身边没有谋士,只好用他,却要万分小心。
“来看月,还有王并没让我跟随。”
亚米想走却因一鸣的下一句顿了下。
“王还没有安排后方的指挥。”
看向一鸣的眼,黑暗中什么也无法分辨,亚米想了下,慢慢的听到自己说:“他自然心里有数。”
剩下一鸣一个人在风里,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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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了起来,战旗飞舞,天空中飞舞着白色的鸟,凄厉的叫着,宫里肃静的让人恐怖。从最高的望台看去,一队队人马走出西边的城门,路上的人向他们洒着代表吉祥的花瓣,只是红色的花瓣很快连成一片,象火象血。
临行前罗已请做高贵的第一夫人蓝已占卜吉凶,他叩拜过天地之后,蓝已脱下她朱红色的长裙,跳起了代表乞愿的吉舞,那是有生以来亚米看过的最美的一场舞,随着乐声的紧凑,数百个银币被抛到了空中,一个个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最后形成一个胜字。
高呼声震动了整个帝都,士兵高唱军歌,迈着整齐的步子,向西方出发了。
亚米没有再见过罗已,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骑在黑色马背上的人,伸出他的手臂,上千人随之呼喊着“王,必胜!”
那该是一张神采飞扬的脸,血沸腾了起来,亚米想跑过去,想就这样跟着罗已,在刀剑丛中也不分离,只是那个身影策着他的马,越走越远了,一次也没有回头。
再次听到罗已的消息是在十三天后。
离去前罗已亲自下令让亚米主持整个后宫,所以亚米是最早知道那些消息的,然后根据亚米的感觉,他把消息分类,一点一点的发布,宫里的人只知道西方国无法前进一步,却不知道罗已为此付出的代价。
只有在夜深时,亚米才敢在无人的地方偷偷的祈祷,放下伪装的面具。如果说和罗已分离的三年亚米学会了军事和谋略,那么现在亚米正在学着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绪。
每一句话都可以导致整个帝都的不安,每一个动作都可以给罗已带来麻烦,从没有如此的警戒,连在睡梦中都要点上一盏灯,小心的警戒着,听着各地消息,分析着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总是孤单一人,没有人可以商量。还好年长些的第一夫人蓝已看出了亚米的窘况,帮上了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