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个女人动不得,本尊便索性除了她的亲人以雪前辱!”
☆、道尽途殚
走进繁盛的沁安城,一个神色黯然的糙汉身负一杆铁枪,垂首向前走着,似乎内心很是失落。
“唔……好冒失的男人!撞了人都不道歉的吗?”一声嗔怪从一个女平民口中传出,令糙汉如梦初醒,他立即停下脚步,向那位被自己差点撞倒的女平民拱手赔礼:“请这位姑娘恕罪,在下并非有心之举。”
女平民见他的神情甚是诚恳,便摆摆手原谅了他:“呃……无碍,我不介意。”
静静坐在息妤亭内闭目散心的何若沁,正为萧玲的独自离城而挂肠悬胆,此时一声轻呼打断了她的思念:“末将宋洛跪见女皇。”
宋洛那不合时宜的来扰令何若沁略有不满,她凤眉微皱地抬起头问道:“朕正有些心烦,有何事非要在此时来给朕徒增烦意?”
宋洛挠了挠头,向何若沁禀告道:“回女皇,刘琬求见,说是有求于女皇。”
何若沁闻言甚是不解:“他此刻在何处?此前不是说他已还乡归田了吗?”
宋洛并未回答何若沁的疑问,向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身负铁枪的刘琬从树后走出,脸上满是沧桑。他走上前向何若沁跪安道:“草民刘琬跪见女皇。”
何若沁见状立刻起身去扶,对刘琬问道:“快免礼,究竟发生了何事,看你的脸庞,为何感觉这几年你生活得很是坎坷?”
“承蒙女皇关心,刘琬无碍……”两行清泪止不住地从刘琬眼中流出,令何若沁不知所措。不待何若沁追问,刘琬突然抬起了头,向何若沁哀求道:“女皇,求您准许刘琬再披战甲!刘琬欲为犬子复仇!”
何若沁听罢万般无奈,对刘琬劝道:“何必呢?好好陪着妻子不是很好嘛?刘尧是因蛮族而死,而如今蛮族已几近被屠灭,你的仇,别人早就替你报过了。一名悍将能留下命来陪伴自己的妻子,为服侍妻子而活,难道仍比不得战死沙场要幸福?”
“可那是我和我妻子唯一的骨肉啊!”一声嚎哭之下,刘琬额头触地,泪流不止:“保不住自己的儿子已是遗憾,如今连仇都无处可报,让我如何安心苟活于世!若是如此,倒不如现在便劳您赐死,让刘琬不再继续受那丧子之煎熬!”
“住口!”何若沁的怒意令刘琬大惊失色,顿时停止了哭泣。只听何若沁再度扶起刘琬,对他质问道:“你若被赐死,对你来说算是一了百了,可如今你仍有个在家中静待着你的妻子!因追忆刘尧而寻死,对你而言是解脱,却要让你的妻子再受丧亲之痛,此乃大罪!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刘琬被何若沁的一番怒斥惊得哑口无言,立于原地一脸茫然,许久之后,他垂首支支吾吾道:“女皇……教训得头头是道,刘琬知错……”
何若沁叹了一声,她轻抚着刘琬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刘尧早已被朕送去慰烈台,若是你有心,不如去烈煌城探望一番,他是个英勇的将领,死于沙场,对他来说是荣耀,绝非遗憾。晚一些朕会为你备足盘缠,还是安心归乡吧,傲凤帝国的将军已足够多了,何必让你再度感受战争的残酷。”
“当啷”一声,刘琬解下了缠在身上的丝布,背后的铁枪应声落于地面。
“曾以五尺捍山河,纵血染铁衣,亦终得随云而烟,莫如归犁从妻……”刘琬拾起地上的铁枪,面对着何若沁,将铁枪平置于胸前,向她起誓道:“刘琬此生甘为傲凤帝国献出一切,若女皇有所需要,刘琬随时愿为您重赴沙场,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看着刘琬离去的背影,何若沁心中万般无奈:“男人为何如此奇怪,总是沉迷于打打杀杀,安稳的生活在战功面前竟如此微不足道?”
猛浪拍岸,历经半月路途的萧玲总算抵达了辉轮帝国码头。下了船的萧玲并未立刻向前走,却是被辉轮边境那诡异的气氛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所有的士兵与平民如见瘟神般注视着她,似乎恨不得立刻逃开。她所到之处,无人敢阻,路过之人见到萧玲皆是恐惧地把路让开。
此般令人不快的感觉让萧玲很是纳闷,她一边走入临帆城一边于心中暗想:“本宫有如此可怕?竟惹得此处的行人避之不及?!想来此前从未欺辱过他们,更是与他们素不相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