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轻瞪高映萝一眼,警告她别乱说话。
盛夫人看了一眼黏在她身上的小女儿,敲了敲她的脑袋,嗔怒道:“我就知道你的伤一好,就得往外跑。”
星重哼哼唧唧,朝秋阳撒娇,拽着她的手往回走:“娘,您快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您做呢。”
要赶紧带她娘走,不能让她听到高映萝的胡说八道。
“那你不用推我,我在这里很久了。”秋阳撇开她的手,无奈道。
自这个峨眉女弟子住进盛家后,她一直睡得很浅。
她方才正在园中纳凉,星重一路过她就发现了。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去找南亭松去了,本想当作没看见,却发现那个丫头也跟在她的后面。她便披了件衣服想来看看。
星重与南松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高映萝的话自然也听见了。
高映萝闻言抬起头来,忽又把头低下。
又是这副谁欺负了她的样子。盛星重翻了个白眼,不再瞧她。
盛夫人看女儿这副模样,又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的高映萝,叹了口气。
“你们都跟我来。”
盛星重不明就里。高映萝倒没说什么,默然垂首跟在她的身后,走到了他父亲的书房。
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应该是不想吵到父亲吧,星重这样想着。
盛夫人倒了三杯茶,高映萝受宠若惊,连忙接下。
她坐在椅子上,紧闭双眼,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打高映萝住进盛家后,她总会想起当年的那些过往。只是她与她师姐林悦的那些种种,自是不能在小辈面前提起。
不过风月山庄欲加害盛家,林悦竟能放下恩怨,赶来京城通知她,让她很是欣喜。
她喝了一口茶,清香晕开,冲淡了一点愁思:“峨眉近些年可有什么变化?”
高映萝眉眼微低,恭敬答道:“屋舍修葺过几次,有些变化,其余不大。”
盛夫人点点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了。
“你师傅她还是常去后山吗?”
“是的,每次晨练之前她老人家都会先去那里坐一会儿。”说完,她又连忙补充:“不过师傅说,她只是在怀念一个人。”
后山是峨眉的思过崖,犯了错的弟子会罚在这里思过。
她不想让师叔和盛星重误会是她师傅犯了什么错。
她曾斗胆问过师傅,为什么经常来这里。她师傅说,是在想念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秋阳秋师叔。
“她真是这么说?”盛夫人的目色中有些意外,眼圈忽地有些酸楚。
星重看着母亲微红的眼眶,略微诧异:“娘,您怎么了?您不是也时常同我说起林掌门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思念是正常的啊。”
星重一直称呼林悦师太为林掌门,她原也觉得生疏,可母亲说,她并不是峨眉的人,不可不敬。
盛夫人摆摆手,抚了抚额角,终究又是一声叹息。
站起转身,走到一面书架前,从一本已经落了灰的古书中,抽出了一封信。
这是什么信?星重有些纳闷,不过她娘并未理她。
慢慢走到高映萝面前,将信交到了她的手里:“这封信你替我带给你师傅,就说……它已经被放置很多年了。”
高映萝傻傻地接过信,也不问写了什么,只是郑重地揣在怀里。
这可急坏了盛星重,她就不想知道信中写了什么吗?
“娘,这信里写了什么啊?”星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她又不傻,自然明白了她娘和林悦掌门当年肯定发生了一些事。
哎,她责怪自己的粗心,她娘二十年不回峨眉,她还真以为是为了帮他爹操持家业呢。
盛夫人并没有听到星重说什么,她见高映萝收起了信,亘在心中多年的疙瘩终于落下。
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颇为凄凉:“你把信交给她,关于清风剑法的事,她必然会告诉你的。”
听到她提及清风剑法,高映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叔,映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徒儿,一心替你师傅着想。”她轻笑一声,“这一点,你和你师傅很像,只是你的性子更软一点。这样可不行,你日后是要做掌门的人,必须要能够独当一面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