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另一手挑勾着琥珀珠链,又道:“少奶奶,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大过年的还穿得这样素淡,要是那没眼色的见了,还以为少奶奶您有多穷酸呢!”
以夏性子本来就冲,忍无可忍,从后头踏出一步,沉着脸怒斥道:“说什么呢!不瞧瞧自个儿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伤人眼睛,可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宠爱,就能够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少奶奶好脾气,我以夏可不是吃素的!”
苏巧儿冷笑了声,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我说少奶奶,您这身边人可得好好调教调教了,主人还没说话呢,养的□就先出来乱叫……”
“你喊谁是狗呢?!”以夏气得差点冲出去直接给她一巴掌,以冬急忙拉住她。
陆定楠不耐烦看这些女人争斗,淡淡地扫了苏巧儿一眼。“苏姨娘,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嘴,那就得秤秤自己的斤两,是不是能担得起这府里规矩的板子。”
苏巧儿次次的挑衅让他没了耐性,他一点也不介意在把人赶出府之前,用板子好好教教她规矩。
苏巧儿敢这么大声地在陶贞儿面前挑衅,除了以前陆定楠给她的宠爱外,一部分就是以前的陶贞儿向来都是冷淡以对,那样的反应对苏巧儿来说,就是她怕了她,是因为少爷对她的宠爱,所以对她不得不容忍。
她以前就听过许多得宠的姐妹说过,那些个正室夫人别看一个个端得多有威严似的,其实最是欺软怕硬,有些甚至根本就不敢得罪那些得宠的妾室,毕竟在后院里,女人靠的就是男人的宠爱,若是没有宠爱,根本什么都不是,就是挂了个正室夫人的名头,那也不顶用。
苏巧儿一直这么相信着,只是如今看着陶贞儿那冷然的眼神,还有话语间带着的威胁意味,她忽然又感到心虚。
她没说话,陆定楠也不打算和她废话,想着等等院子里还有一堆事情要看着,他身子一转,就打算离开。
苏巧儿见她转身就走,咬了咬唇,用力扯断琥珀珠链,嘴里高声喊着,“唉呦!少奶奶等会儿,您有东西落在地上了……”
陆定楠转过头,正想让身边的人去瞧瞧到底是什么落了,结果就看到跟在身边的以夏和以冬突然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的朝他扑来,他一个侧身想要闪过,却一脚踩上圆滚滚的东西,脚一歪,人也跟着往旁边一倒。
不过是一瞬间,陆定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摔在地上,紧接着肚子猛地一阵疼,又听到耳边传来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他才开口想问问清楚,便晕了过去。
刚离开院子没多久,陶贞儿就有些心神不宁,不过很快的又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时限即将到来,她才会有些不安。
她压下心中那一点慌,跟着公公忙着祭祖前最后的准备,她往常都是帮着准备祭品或者是灯烛之类的就没事了,毕竟祭祖这样的大事,一般来说只有男丁才有资格参与,其余女眷顶多就是最后跟在外头观礼罢了。
第一次进到祠堂,她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陆家先祖若有灵,见着她一个女流占了陆定楠的身子,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祭祖仪式总是繁琐,见陆大老爷等着时辰到了站起身,她也连忙站了起来,正准备进入祠堂的时候,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焦急的喊道:“少爷,不好了!以冬姐姐传信过来说少奶奶不小心给摔了,人晕过去了。”
陶贞儿只觉得脑子一阵空白,她甚至没听见公公说了什么,下意识的抬脚就大步往外走。
陆文升看着大儿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但嘴里仍吩咐道:“文贵,你也跟着去瞧瞧,看请了哪位大夫,还有让夫人过去照看着,需要什么药材都送过去,库房里没有的,就开我的私库去找。”
文贵连忙答应下来,脚步匆忙地跟了出去。
陆文升倒是没跟出去,祭祖的大事还是得要有人进行才行。
他才想着还没开年就闹出这事儿,总感觉不太吉利,等等还得给祖先们多上一炷香的时候,又听到外头小厮惊恐的大喊,他本来就不是脾气特别好的人,这时候更是没能忍住,沉着脸,开口就骂,“吵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有什么大事值得这样嚷嚷的?!”
小厮白着脸,颤着声音道:“文大管家说,少爷刚刚走得太急,抄近路进园子的时候不小心滑了脚,也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