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不为夫_作者:卞杭(6)

2018-03-13 卞杭

  钱蔓蔓惊异地看着她二姐,“这……不太好吧。”

  钱多多拍了拍她,“好啦,说着玩玩而已。对了,明儿个大姐请我们过谢府一叙,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谢老爷?”

  钱蔓蔓想了想,忆起当年事发后二老对她的安慰,便道:“谢太守和谢夫人待我们不薄,为人父母思子心切,说还是要说上一声的。”

  钱多多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日晚上二人过府时,钱蔓蔓便将这事与谢家二老提了。

  谢太守拍了拍桌子,“这孽子!还有脸回来!”钱蔓蔓暗地点头,深表同意。

  谢夫人则是抹了抹眼泪,“两年了,连封信都没有,也不知云流这孩子在外头过得好是不好……”钱蔓蔓有些心虚,他不知谢云流前两年过得好还是不好,但她想被她胖揍一顿后应当过得不是那么舒坦。

  “爹,娘!要不我现在就派些人把三弟带回来!”一听到有谢云流的消息,自小疼爱幼弟的谢逐风一站而起,就要去喊人。

  “回来!干什么去!那孽子既然要了断红尘,连家人妻子都可弃了,还寻他作甚!”谢太守板着一张脸呵住谢逐风。

  谢逐风还欲再说,谢家长子谢亓川劝道:“二弟,先听父亲的,况且寻人也不急在这一时。”谢逐风郁气难消,一把将筷箸搁在饭桌上,“我现在用不下,你们先用吧。”说完谢逐风就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径自走了。

  “你……”谢亓川欲叫住他,谢太守便道:“让他走,一个两个小子,都反了天去了。”

  谢逐风胸口闷着一股闷气,低头走在长廊上,差点和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都下意识地想要赔礼道歉,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同时沉了脸。

  钱多多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掉书袋啊,怎么,谁惹着谢二少了,一股子酸臭的同时还有□□味啊……”

  谢逐风甩了甩衣袖,瞥了眼钱多多,“见名如见人,古人诚不欺余,难登大雅之堂。”

  钱多多摸了摸头发,“哪个古人啊?小女子见识浅薄,倒是未曾听说过,难不成……是你谢家的?”

  谢逐风一张俊脸上的神色本就不好看,如今更是难看,“你竟然欺辱谢家先祖!无怪乎孔子云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我看先贤这句话倒是错了,这世间最难养的便是你们这群臭男人,满口之乎者也,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做起事来食言而肥,毫无担当,你和你那三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钱多多瞪眼道。

  “你!”谢逐风颤抖着指着钱多多,显然气急,却也只能甩下一句“牙尖嘴利!”

  “哼!”钱多多冷哼一声,施施然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而恰巧路过的钱蔓蔓:“……”

  夜间太守房中,谢太守望着窗外明月长叹一声。谢夫人端着羹汤走进来,见此,便道:“老爷,你也是在想云流吧。”

  谢太守走过去握着她手道:“夜深易凉,这些活你让下人去做便好。”谢夫人摇了摇头,“云流是我最疼的幺子,我一日不知他安危,这心里便是……”

  谢太守拍拍她的肩,扶着她坐在床畔,“夫人啊,我与你膝下三子,虽是不偏不倚,但若要真论最得我欢心的,又何尝不是那小子啊。”

  谢太守叹了声,“亓川清廉自处,他日为官未免太过刚直,不若三小子懂得官场人情的花花道道,而逐风才气过人,难免清高自傲,不像他幺弟知道适时地收敛锋芒。云流这小子自小聪颖机敏,知道卖乖,最是讨人欢心,但又最令人头疼……”

  然后谢太守摇头失笑,原因无他,只因谢云流打小就是一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样子,他人只道这三公子好心性,但只有谢家人自己知道,那是因为谢云流懒他妈的要命!

  幼时在书院举试,这小子居然交了空白的试纸,后来夫子责问他,他居然振振有词,说什么大道无言,先贤三书五经尚未道尽,一纸试文,寥寥数语,怎堪事理,一番话下来,竟将夫子驳得哑口无言,然而,深知自己儿子脾性的谢太守却是晓得,他真的只是懒得写而已。

  及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别人家都是急急物色贤良新妇,谢太守倒是不急,谢太守出生寒门,不管是后来登科及第,荣膺龙门,还是做官做宰,都不忘糟糠之妻,与发妻伉俪情深了一辈子,自然没有京城官家们给自己儿子安排通房的习气,全凭他们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