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太无聊的原因,魏琛越听,眼皮越重,到最后竟然有些看不清她的五官了。
不好,这不像是困的感觉,倒像是……心里最后两个字是糟糕,然后他就倒下,再没了知觉。
确定他睡死过去,吴亚洁出了口气,看了看仍放在一旁的空杯子。不知道两颗安眠药对身体有没有害啊?想着他可能不会都喝掉才多放了一颗,不过看他这体壮如牛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魏琛因为药力作用呼呼大睡;吴亚洁就那么盯着他看了好久,反正她有一晚的时间能好好看他。
“对不起了,你就把我当成那条蛇吧。”吴亚洁说。也许他们能有个好的后续发展,只是前提是,换一个相遇的场景。他们的相遇选在了她人生中最错误的时间,这就注定了她没资格跟他谈什么感情,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听上去都像是因他的施舍而产生的感动催化。
这是不可否认的,要不是他对她无限的忍让,他那唬人的外貌下同情心犯滥的性格,她不可能会对他产生好感,好到开始嫉妒那些能和他平等地谈情说爱的女人,嫉妒到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是以这个落魄的模样进入了他的生活。喜欢你,却讨厌这个不合时宜地喜欢上你的自己,这真是有够矛盾。
吴亚洁在魏琛睡死过去的这一晚上,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时不时地进来看看他,然后掏光了他家里所能找到的所有现金。
“我觉得你还是别把我想成什么可怜人对你比较好,这些钱就助我渡过难关吧,谁教你让我发现自己恋爱了呢?就当是对我的补偿好了。”吴亚洁对着完全听不到她的话的魏琛说。
就当作是一场荒唐的相遇吧,如果以后还能再见,那就真的是孽缘了。到那个时候,不知道在他的回忆中,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不知道那时的她,是否还像现在这样,渴望着一场与他旗鼓相当的恋爱?
但那种事是不可能的吧,时间会慢慢改变一个人,也许之后的他们都只会当今天的事是一场“在特定环境下的被误导行为”了。想到这,吴亚洁难得地很明显地表露出了悲伤。
隔天魏琛醒来,迎接他的是什么场景,他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他的警觉性已经比平常人高不知多少倍,但是把安眠药融在牛奶里以掩盖药的味道,还在浓情蜜意后哄自己喝下这种手段,就算是他也是防不胜防。
“那女人真是个天生的犯罪者。”魏琛抚着因不自然的睡眠而胀痛的额头,低声感叹。到最后,他也还是搞不懂她。不知道把他弄昏,拿了他一点钱,但是以身体作为筹码这种事,对她来说是输是赢呢?
才稍微以为她离自己近了些,现实又在狠力地把他打倒,告诉他,他想得太简单了。
可能是太无所适从,还是彻底放弃了思考。魏琛在呆坐了半小时后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上网查黄历。果然黄历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交合这种词,但却写着今天是适宜乔迁、动土。
适宜乔迁吗?看着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少,却显然空旷了许多的家,魏琛少有地明确了一点,他很生气,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被彻底小瞧了啊。”除此之外,魏琛真不知还能说什么了。
这是吴亚洁第二次毫无预警地消失。这一次,他已成年,再不是懵懂少年。
三年后。
吵吵嚷嚷的说话声、笔尖敲击桌面的声音、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不是真的来过,谁也想不到这番热闹的场所会是警局。
其实除了大案、要案,警局这种地方更多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这个大型调解室里分出许多张桌子,每张桌子两边都坐着人,有的是在菜市场发生纠纷,动刀互砍的商贩,有的是丢了钱包,跑来立案的中年女人,还有发现找不到家的失忆老人,带着老人到这寻求办法的好心年轻人。
桌子另一方通常都是一位办事人员,他们手里的笔有时会不耐烦地点着桌面,每天都在做这种接收负能量的工作,其实压力很大。
但其中的一张桌后,办事人员对于他的报案对像很是关心,都快越过桌子和报案人坐在一起了。他的处理对象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长得白白净净,光是看着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乖巧模样,更何况她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粉白、干净的脸上鼻头红红的,眼圈红红的,一抽一抽,瞧得人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