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亚洁气急败坏,大有将他的脸扯成两半的趋势,一边用力扯,一边狠恶恶地一字一句吐出话语,道:“魏琛你给我听着,我不欠你的知道吗,不欠你的,一分也不欠!你要再敢说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明白的话就给我态度好点,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唉……姿到了……”被扯着嘴,魏琛说话含混不清,为了保命,只好低头。
她松手,他揉脸。
“你家挺大的。”
“你闭嘴!”吴亚洁吼道。真是的,不能让他住下来,她会早死的。头好疼,要烦的事一大堆,这就叫报应吗?自己说着不欠他的,却觉得如今是对自己的报应来了,真是可笑。
“对了,有件事要提前说好,不许在我家吸淤。”她说。
魏琛的脸顿时变了颜色,白里透出难看的青色,比他说自己家被烧时严重多了,“不是吧,现在能吸淤的地方已经很少了,你干脆直接把我推下去好了。”
他的这反应这才让吴亚洁稍稍有些满意,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我家,我说了算,想住的话就禁淤,被我发现就滚蛋,就是这么简单。除此之外还要负责打扫、做饭,能做到的话那张沙发让给你,不接受就滚蛋。”
满耳朵回荡着滚蛋、滚蛋的回音,他刚入职时被前辈压榨得很惨,也没像现在这样,有种成了二等公民的感觉。
果然不该说得太过分啊。见吴亚洁回房生气去了,魏琛陷坐进沙发里,揉了把脸,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是在做什么呢?主动找上门来当二等公民。一个大男人,跑到单身女人家求收留,小白脸吗?让他同事知道了,他还怎么混?
真是疯了,魏琛感叹自己怎么会想出这种馊主意。不过幸亏她也不正常,就真的让他住进来了。不正常,却显得那么顺理成章,真是古怪。
“你家的沙发会不会太窄了?”魏琛对着那道关起的房门喊:“我能直接睡地上吗?”
“你是狗吗?”门那边传出吴亚洁的不耐烦的声音,“是沙发床啦,不会打开吗,笨蛋!”魏琛拍了拍沙发坐垫,原来如此啊,那还真是方便呢。
这种自我厌恶感到底是怎么回事?隔天起床,看到桌子上摆放的早餐和字条,吴亚洁陷入了自我厌恶。她到底想怎么样呢?为了收留魏琛,赶跑了方余帆,她是不是傻了?一想到上班会遇到方余帆,就很头疼,一想到下班会见到魏琛,就胃疼。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进入正轨,怎么睡一觉的工夫就乱成了一锅粥。是她想得太复杂了吗?不对,是她把事情变得复杂了。
她又不是像魏琛那样的面恶心软,她是面软心恶,都这会了才当什么好人。以为他真会领情吗?以为这真是好朋友间的互相帮助吗?才不是那种温情的戏码。他们根本不是朋友,这也不是单纯的帮助行为,彼此都清楚的事情变成了一张餐桌上的纸条,像是多年的夫妇,告诉她,他去上班了,让她自己慢慢吃。
真的有够假。魏琛真的为她做了早餐,还留了纸条,这一切都假到不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吴亚洁真的无力去想了。
魏琛信守了他的承诺,真的没有在她家吸淤,但相较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整天都黑着张脸,像是在戒毒。看他那副难受得要命又要忍气吞声的样子,吴亚洁的内心有种变态的快感,直到有一天,她看到魏琛叼着根棒棒糖,一个黑脸大汉叼着糖神情投入地狂吸,那一刻她以为他真的彻底疯了。
第十六章
“你懂什么?这叫转移疗法。反正现在能吸淤的地方越来越少,干脆彻底戒掉。”魏琛说得轻松,还很鄙视她的无知。
是吗,那就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吧。吴亚洁看着手掌,不自觉地数起了手指。
“组长,你在干什么,新的算命方法吗?”坐在旁边的后辈好奇地问她。
吴亚洁这才尴尬地收回手,意识到自己可是还在部门的酒会中呢,即使再无聊,也不能分心想些更无聊的事啊。
今天下班,部门内部例行给新来的同事举办欢迎会,让人感慨又是一年过去了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资历又老了一年。
今年的迎新会有点特殊,因为方余帆也来参加了,大家都显得很激动,气氛炒得很热烈,可吴亚洁却还是频频走神。其实不会喝酒的她,在这种场合是找不到什么High的气氛的,纯粹是为了联络感情的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