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隐泽幼时肯定在天宫待过不止三百年。”我说。
穆瑶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大哥幼时是在妖界长大的。”
我方一听闻便有些震惊,天宫的皇子怎会在妖界长大?
“似乎是九万年前天君曾在人间与妖族的公主有过一段情缘,但后来由于神族与妖族不能通婚便断了,而那时的天君也并不知有大哥的存在,直到四万年前的那场妖族大乱……
那位公主在回妖界后便立刻被妖神囚禁了起来,四万年前沧牙要练禁术,打算将大哥与大哥的生母一同作为祭品,幸而大哥逃了出来,但他的生母却……”
血脉不纯居然也能达到上神的修为,我暗暗在心底钦佩着这位皇子。昨日我在华音殿内曾见过他一面,异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他人勿近的气息,独自一人坐在一旁饮酒,连伺候他的仙娥都不敢太过靠近他,若隐泽酒杯空了,仙娥为他满上然后又立刻躲得远远的,但隐泽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
我正发着呆,忽然,一抹赤色的身影从浣玉宫的宫门闪过,再抬头时便看到了那双赤玄异色的瞳孔。
我不禁吓了一大跳,猜想会不会是刚刚我与穆瑶的对话被他听了去,转头看了一眼穆瑶,她似乎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佑启出事了。”他的语气不冷不热,非常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从他闪身离去的样子看来又似乎十分在意,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拉起了穆瑶就往华寒泉赶去。
还未接近华寒泉我便能感受到一阵渗人心魄的寒冷直逼进骨子里,穆瑶的修为难以进入华寒泉内,我靠着神君赠与我的白莲坠,一路闯了进去。
方一进入华寒泉内,我便知晓了事态的严重,四周的花海皆已被冰雪所覆,月柳的枝丫全部发黄枯萎,落满了冰霜,华寒泉内的池水不断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而佑启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我与鹤舜娘娘、隐泽站在一旁但却什么也不能做,鹤舜娘娘身体太过虚弱,而隐泽的真气不够纯正,强行给佑启渡真气只可能让佑启坠入魔道,因此只能靠师父一人为他疗伤渡真气,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天君在外面应付众仙们,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到,我紧抓着鹤舜娘娘的手,问道:“神君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鹤舜娘娘早已哽咽地说不出话来,隐泽冷冰冰地开口道:“华寒泉内的池水恢复了以往的冰寒刺骨,甚至更甚,神君闭关修炼需将本体引出,因而被冰寒之气所伤。”
池水?这怎么可能!“照卿曾经告诉我,这池水至少还能再维持三万年——”我突然猛地顿住了,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件北海圣物——十里冰封。
我看着皆被冰雪覆盖的四周便不由得想起了云杏。她既贵为北海公主,想拿到北海的圣物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云杏又怎么可能进的到这里面来呢?况且,那十里冰封若非上神级别的人物也不可能将它祭出。
我越想越心烦,一抬头冷不防地对上了隐泽的眼睛,他微眯起眼睛看着我,似乎能猜透我心里的想法,我慌张地撇过头。虽然我能肯定这里的一切一定是由十里冰封所致,但我不认为使用十里冰封的人是云杏,外头有那么多北海族人,其中也有两三位上神,此事绝不能妄下定夺。
天君匆匆地赶来了华寒泉,看了一眼便紧皱起了眉头。
“能令四周变成这般景象的,大概只有十里冰封了,”天君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但似乎也毫无办法,震怒道,“十里冰封三月不化,佑启现在不止寒气侵体,并且已经无法继续修炼了,究竟是何人竟敢闯入此地!”
“天君息怒,”隐泽没有行任何的礼,语气淡漠地说道,“照卿三百岁时,我曾将千里冰原的眼睛赠与他服下,照卿同神君虽灵魂不同,但却共用同一副躯体,他体内的寒气与侵入的寒气相遇之后便会相互吞噬,虽影响不大,但侵入神君体内的寒气过多,现在还需洛胤上神为其渡真气,待结束后由天医为他医治修炼突然中断时遭到反噬所受的伤,再修养几日即可。”
天君看了隐泽一眼,问道:“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意外?”
隐泽没有说话,甚至他自始至终都从未看过天君一眼,直接转身淡然地走出了华寒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