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处是一片雪白苍茫的景色,湛蓝的海水,蔚蓝的天空,看起来晴空万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我已经能够看到极寒之地,若是御风飞行,不过一刻钟便能到达。
我正刚到海的正中央,天空忽然聚集起了大片的黑云,覆盖了这周围的一切,滚滚天雷不断地在云层之间发出躁动的声音,好像在下一秒便会落下一般。我紧张地看了一眼天空,飞快地向前飞去,可就在那一霎,第一道天雷划开了厚重的云层朝我劈了下来,我以剑接下,可右手却一阵麻痹难以使出半点法术,眼见第二道天雷便要落下,我一个闪身躲到一处冰礁后,“砰”的一声巨响,冰礁立时碎成了粉末,连渣都看不清,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最后那三道天雷一齐落下,我只感到背上一阵剧烈的刺痛感,紧紧那一刹那便丝毫不输剜心取血时的所有痛苦,我失去了意识跌进海底,冰凉的海水让我有了一丝清醒,我眼前是一片雪色,阳光透过海水照进我的眼睛让我难以睁眼。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断地在心中呢喃着。
你为什么不能死?
隐约中我听到了一个风风韵韵的女声再问我,她说的话听起来沉静却又带了许多遗世的绝望,让人心安却又悲凉。
“我要救神君……”
“他值得你救吗?”
“值得,就算要我永堕畜生道,魂飞魄散也值得。”
那个声音消失了,她不再问我,我渐渐地感觉到了温暖,由内而外的温暖,身上的刺痛也减轻了,甚至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以往更加轻盈了些。手指恢复了知觉,我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了红木制的床榻,身上盖着轻薄的金丝羽被,床榻旁的茶桌边坐着一位身穿单薄红白羽衣的曼妙女子,如雪的发丝在微风的吹动下显得飘逸而不凌乱,头顶的金色羽冠更为她平添了一番高贵的姿态,她虽然背对着我,可我依旧能感觉得到她定是个绝世美人。
她的坐姿十分优雅,拿起茶杯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待她缓缓转过身来,我竟不自觉地张开了嘴。那些说我是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的仙人,定是从未见过此刻立于我眼前的这位绝世美人。
手如柔夷,肤如凝脂,唇不染而红,眉不描而翠,美目流盼似喜非喜,眉心的那点朱砂印记更是让她多了一番别样的韵味,真真应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她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却依旧让人心生欢喜,缓缓向我走来,我竟没由来的有些紧张。她坐在床榻旁,将我凌乱的发丝勾在而后,问道:“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低着头纠结着金丝羽被,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地说道:“请问您可以帮我为佑启神君打造一副身躯吗?”
她定定地看着我,似在试探我的诚心一般,眼神深邃,又似在惋惜。“我们羽族生来便会的法术当年被父神定为八荒禁术,向羽族提此要求者,事成之后你可知会有怎样的惩罚?”
“知道,我昏迷的时候就说过了,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不在乎。”我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臂,但她依旧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让我感觉十分揪心。
“魂飞魄散……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遭受魂飞魄散之苦,”她看向窗外,眼神迷离而悠远,好像在回忆往事一般,站起身来,低低地呢喃着,“死,并非终结罪孽的办法。”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打算多做解释,坐回原位,有些无能为力地说道,“可我无法离开此处。”
“为何?”
“给你那颗血滴的人没有告诉你吗?”她盯着隐泽交给我的血滴说道。
“没有,他只说,只有我能救佑启神君。”
她有些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问道:“佑启神君与你有何瓜葛,值得你如此牺牲自己?”
“我是佑启神君宫中的花仙,受了他几百年的雨露之恩,仅凭此,就算让我赔上性命我也要救他。”
“更何况你很爱他?”她接着我的话说道,眼神里竟有了些羡慕,“原来你是千年莲池孕育出来的花仙啊。”她的面上终于有了淡淡的喜色,一把扯下隐泽给我的血滴,说道,“你不是第一次剜心取血了吧?”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