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莲池内,胸口处的烧灼感渐渐得到缓解,可闻着这股特别的味道头却越来越痛。
我耐不住疼痛发出了细微的□□声,神君立刻上前来扶住我,语气中充满了焦急,问道:“怎么了?”
“我头好痛,我不要在这儿,我不要在这儿……”我紧紧抓住他的前襟连说出这句话都废了很大一股劲儿。
他一把将我抱起,我迷迷糊糊地,完全不知道他将我带去了哪里,只知道神君在为我渡仙气,我那炸裂般的痛苦才终于渐渐地消失了。
我大概又睡了很长时间,长到我连续做了几十个梦。我从一个梦中死去,却又从另一个梦中复活,周而复始,永远没有尽头。我似乎总在与一个人纠缠不休,就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在梦想着追随他,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亲手将我推入无尽的痛苦之中……我不晓得自己在梦中哭过多少回,只记得一次比一次更加刻骨铭心,也一次比一次更决然地在临死之前告诉自己下一世绝对不要与他有任何瓜葛,可就像是被上天捉弄了一样,我一次比一次伤得深……直到后来,我终于不哭了,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日后不要再相见,可我的心也像死了一样,再也没有过真实的跳动……
当我睁开眼时,便听到了神君匆促的脚步声,他从外面进来扶我从榻上坐起来,握着我的手问我感觉如何。可我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却再没了初见时那种移不开眼的感觉了。
我疲倦地抽回了手,皱着眉头别过脸去,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已经不再疼痛,可脑子里还是一片雾蒙蒙的,迷茫得很。
佑启神君方才握着我的手不知为何僵在了原位,连声音也连带着有些不自然:“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转过脸去看他,忽然看到他眼底无尽的晦暗,我有些不解,说道:“我看见了一些人的脸,但听不见声音。昏迷的时候做了很多个梦。
最深刻的那个梦就是我看见自己身穿凤冠霞帔,头盖红盖头,大约是在洞房里,那明明应该是很幸福的感觉,但我的心却像死了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对一个男人说:日后不要再相见了。然后就醒了。”
佑启神君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剑眉紧蹙,薄唇紧抿,想伸手握住我,可刚伸出手,却又不自然地缩了回去,过了半晌才终于缓缓起身道:“你好生修养,我去给你煎药。”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感觉越来越恍惚,虽说在虚空内同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甚至对他产生了那种莫名的情愫,却依旧没弄清他究竟与我是何关系,而偏偏每次问及与我过去有关的事,他都在刻意回避。不止是他,还有师父、熠封和井禾,他们都害怕我知晓那些真相,而真相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而在我梦中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聚灵
在苍榕宫里也住了有些时日了,却依旧提不起精神下床走动,似是自那日看过那卷竹简后便一直难以释怀,纵使我已将竹简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下,却依旧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当初的心情,反而心里的那处空洞越来越深。
神君每日都守在我的身边,担心我会再出一点差池,也担心我会再次逃跑,有时我看着他身上那股自远古而来的庄严感,总感觉他在此处陪着我实在是太过于大材小用。我向他问起花印的事,才知道她原来也是千年莲池内的花仙,因此才会叫我姐姐。
“花印本该再晚五万年才出生的,只是那时出了些意外,她便提前化了人形,因而现在她无论是外貌抑或是天赋都看起来都与她的年岁不符,”神君一边耐心地给我喂药,一边给我细细地解释着,“我没料到她会忽然化为人形,也一直没对她严加管教,从很久以前她便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苍榕宫里。我从未尽过师父的本分,因而现在只要她不做些越界的事,我也不会对她有太多要求。”
“她现在在哪儿?”我很想亲眼看看花印。
“那日我说要带她去见你,她才同意跟我走,结果到了那里却发现你已经不见了,她以为我是哄骗她的,就又回去找司命了。”神君说道。
我看着他甚是无奈的神情,突然脱口而出,问道:“神君对花印的感情,和对出尘的感情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