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相残,父子猜忌,这是他必走的路,由不得他不选,你若伴他身侧,日后,像崤山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甚至还会牵扯到弋国,倘若,倘若今日你跟我走,世上便再也没有昱王妃,没有弋安公主,什么皇室争斗,什么责任担当,统统都不存在,你可以在公夏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山水丛林也好,市井小镇也好,天高海阔,无争无斗,只要你点头,我定会护送你安然离开,决不食言”
原来这才是敬夫真正的目的,他是放开我,让我离开这个纷争不断的地方,这便是他给□□…
“是他让你送我走的么?”
“…是”云逸顿了顿“轩辕敬夫的这份心意,我不想瞒你”
“你是公夏的皇,不该卷进来”良久,我酸着鼻子说道。
“明白了”云逸苦笑着“早知你会如此,可我偏偏要欺自己,若重来一次,我定是先将你绑出轩辕才是”
他蹲下身子,握着我的双手“若暖,我确是不及他,我们相见的那晚,他那样谨慎的人呢,若非他授意,你我又如何能畅行无阻呢,直至他来寻我,托我来栈中接你,我便愈发肯定,若暖,昱王安排好了一切,他是有大难”
“谢谢你,真的,谢谢”我抽泣着。
“乖,不哭了,要做什么,便去做吧,他值得”最后三个字,云逸说的很轻,却同样很是郑重。只是安宁城的路只能我一人去走,我紧紧地抱住了他,这一别,或许是永诀。
三
安宁城大街之上,告示满布,昱王妃遇害下落不明,昱王勾结雪域流民,于崤山行不轨之事…
昱王府被封,一众奴仆被拘押。
趁着夜幕,我从侧门入了王府,四周安静地有些诡异,背靠着墙壁向一侧移动,竹枝在地上的影子晃了晃,我握紧手中的匕首,悄悄地向前靠近。
“不许动”我用匕首指着拐角后的一团黑影,那人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转过脸对着我,我不由得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刀疤脸?!
看他的样子,像是受了极重的伤,我微微向前靠近,刀疤脸却突然向我伸出手。
“夫人小心”身侧传来声音,刀疤脸受到重重一击,向后倒去。
“仁义,我没事”许仁义挡在我身前。
看刀疤脸昏死过去,许仁义这才放下手中的剑,对我行礼道“王爷遭难,属下寻夫人不见,只能在此日日等候,所幸夫人还活着,属下真是怕…”
“没事的,你快些起来,慢慢说”我连忙扶起他。
“夫人可知,此人是谁?”
“难道他不是雪域鬼佬?”
仁义摇摇头“他是雪域鬼佬的手下,叫左疤…”
从许仁义那里,所有的故事才渐渐明晰起来。
轩辕敬夫幼时被送至公夏为质,可质子的生活那里好过,没有人会将他当做皇子,他国质子,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那些人便将敬夫扔进了雪域里喂狼,也是那个时候,许仁义被父母遗弃在雪地里,被一群雪狼围攻,敬夫去救他,被那几只狼咬得鲜血淋淋,只是还好,从狼的嘴里活了下来,雪域鬼佬识人并不看那人的身份地位,只看那个人本身如何,只觉他俩有血性,便收了起来,养在身边,这一养便是十多年,直到轩辕宣其回朝。
再后来,国宴之时,许仁义打探到孛王暗自调兵埋伏在崤山,轩辕敬夫猜到会有大事发生,便传书信至雪域鬼佬,派些人手以防不测。可谁知,崤山那夜,无论是孛王的人还是雪域的人都在攻击敬夫一行人,事后抓住的雪域人口供中,都说是受了昱王敬夫的命令前去刺杀,并且以书信为凭证。
“既是如此,看来轩辕晟夫是下了十足的功夫”我说道,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那夜敬夫会送我离开,也没有算到左疤并不想真正杀了轩辕敬夫。
“夫人想的不错,只是属下知道的便只有这些了,其中还有些什么,怕是只有左疤知晓了”许仁义顿了顿“夫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许仁义跪在一边,抱拳道“属下与王爷一同长大,再清楚不过王爷,王爷对夫人是真心无二,这次送夫人离开,是希望夫人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寻常人家的日子,而不是卷进这宫廷争斗中来,可是夫人,这么多年,王爷都是如履薄冰般过日子,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唯有在夫人面前,王爷才会像是一个会笑会怒的人,他只有您了,他是放不下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