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然早已有人同赵玳安禀报了,赵玳安并不追问观音金像之事,反问虞瑾:“朕听闻去聚贤楼想拍下观音金像的人不在少数,连着琅儿、璟儿、玧儿都去了?”
虞瑾如实的答:“是的,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去了,还有御史大夫李大人、陈太师家的公子……”
赵玳安“哦”了一声,又问:“他们可都喊价了?”
虞瑾自然一一回禀:“六皇子喊了十五万两,五皇子喊了十六万两,陈公子喊了十八万两,李大人喊了十八万五千两,当中最有魄力的当属是大皇子,最后喊到了五十五万两。”
说完,虞瑾悄悄抬头看了眼赵玳安,果真见他已被气得脸色发白,嘴里颤抖着道:“好一个五十五万两!区区一尊金像,他就能拿五十五万两银子来买!”
先前皇上说让几位皇子筹钱作军饷用,想必这大皇子筹的银子不少。
虞瑾正思忖着出神,歹不知赵玳安的眸光一转,怒意已经转向虞瑾,他冷声道:“不过你一尊观音金像就卖了六十万两银子,即便观音像被人劫走了,可你却也是最大的赢家。”
虞瑾垂下头来,温顺恭和的道:“儿媳愿将观音金像所卖的银两半数拿出来救济百姓,从明日起,三皇子府外建造粥棚,赠米施粥,另外被挡在盛京郊外的灾民,儿媳也会派人去为他们搭建临时的住所,供应米粥馒头。也算承了这观音金像的佛家慈悲心怀。”
赵玳安细眯着眼睛,探寻的看着虞瑾,危险的开口道:“你这是在拉拢人心?”
虞瑾并不慌张,如实的回道:“是的,儿媳此举的确是为拉拢人心,三皇子先天不足,智力不如常人,眼下皇上和贤妃娘娘还在尚且都难以保得三皇子平安过活,常受皇子大臣的讥讽羞辱,倘若哪一日皇上和贤妃……唉,到那时,好歹还有些许的百姓能够护着三皇子一府。”
赵玳安看了虞瑾一眼,瞧得出她神色里的悲戚,叹了声:“难为你有这等心思,珩儿娶你是娶对了。”
说道这儿,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回想起很久远的事来,道:“珩儿并非是先天智力不足,他小的时候也是极为聪明伶俐的,只是……唉,你好好照顾珩儿吧!”
虞瑾都应下,见赵玳安并无话在问,便想要告退,还未开口说,赵玳安却是突然来了句:“你这身衣裳的料子,是皇后御用的。”
虞瑾这才幡然醒悟为何一路进来,总有人意味的看着她,这料子的质地和光泽与别的料子不一样,稍对绸缎有些懂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心里暗责了许春红当初她要拿走这料子时也不同她说一声。
赵玳安看着虞瑾表露出的心慌,倒也没多加怪罪,只拂手道:“你回吧。”
唤了当值的公公进来送虞瑾出宫。
绯衣在殿外等着,见虞瑾出来,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前去。
见荣娘还没来,虞瑾便和绯衣在宫门前等了许久,竟见皇后与贤妃一并来了,后头跟着一脸惶恐的荣娘。虞瑾暗道不好,宫里头向来消息走得快,她进宫也有好一会儿了,想必是她穿着皇后御用绸缎做的衣裳的事已经传到皇后那儿了。
这会儿来,是要兴师问罪的?
不及多想,她们已到了跟前,虞瑾拉着绯衣恭敬的跪下:“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皇后端庄贤淑,笑容如温和的春风般,示意她二人起来,仔细的端详了虞瑾许久,才道:“这样料子的衣裳穿在你这等风华的女子身上,才显得好看,你若是喜欢,可一直穿着,明儿本宫派人去许氏绸缎庄那儿传个话,这料子多准备些,也往你府里送一些。”
虞瑾惶恐不安,心里衍生出几丝的害怕来,慌神的道:“皇后娘娘恕罪,儿媳……儿媳并不晓得这……”
皇后打断她的话:“本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就因一件衣裳的料子就怪罪于你,岂不是显得本宫小气了?”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虞瑾却觉得有如寒冬的冰凌柱子刺过心窝子一般,不敢再多言,只好恭敬着应下。
贤妃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安抚着她:“你也别害怕,皇后娘娘难得大方,这可是你的福分。”眼神里竟全是赞赏的目光。
虞瑾顿时明白贤妃眼神里的赞赏出自于何处,贤妃是晓得她这被术士算出来的无双命格,母仪天下的命。今儿她穿的竟是皇后御用的绸缎做的衣裳,不就是影射着她母仪天下的命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