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道:“入座吧,此去羌国路途遥远,八皇子怕是要许久才能吃上这盛京里的饭菜。”
赵容琤点头,却甚是不给虞瑾的面子,道:“的确,本皇子多年征战,早已吃惯了军营中的糙粮,回京后,还有些吃不惯这些个精致的东西。”
虞瑾尴尬一笑:“却是如此,只是这到底是家中之物,吃不着时,许就会想念,到底其中意义非凡。”说着,示意一旁的侍女为赵容琤夹菜。
赵容琤未再多说,尽兴的吃了起来,虞瑾又吩咐小厮将私藏在聚贤楼里的几坛好酒端上来,行军打仗之人,多是能饮酒的,也是爱饮酒的。
果真,赵容琤一喝这酒就立即赞道:“上好的女儿红啊!”
虞瑾一边招呼侍女为赵容琤倒酒,一边道:“这女儿红是我爹爹在我出身之时让人埋下的,原是一共藏了一百坛,我与你三皇兄大婚那日,爹爹让人挖出来九十九坛,八皇子喝的这是剩下的唯一一坛。”
赵容琤微愣住,放下手中的酒杯,向虞瑾道:“这酒,可是于三嫂意义非凡啊。”
说罢,只看着虞瑾却是不肯再继续喝了。
虞瑾恳求的看向赵容琤,道:“实不敢相瞒,我今日在此为八皇子设宴送行,的确是有事相求八皇子,还请八皇子成全。”
说着,虞瑾已经起身,朝着赵容琤行了个大礼,绯衣也随在身后抱拳行礼。
赵容琤忙将虞瑾扶起来,道:“三嫂有事便说,不必行如此大礼,但凡是我能办到的,又不违背律法人情,我自当竭力相助。”
虞瑾道:“八皇子此去羌国,正好在北地边境,我家中亲人都在北地赋役,还请八皇子多加照料我的家人,替我传句话给爹爹,说我一切都好,望他们保重自己,勿需替我担忧。”
赵容琤开口应下:“此事简单,我定帮你将话传到,也会多加照料被流放在北地的虞家之人。”
虞瑾谢过之后,一向平静无话的绯衣也流露出几分的伤感之色来,向赵容琤道:“还请八皇子替奴婢向哥哥报声平安。”
赵容琤一愣,虞瑾忙解释道:“绯衣的哥哥,原是我爹爹的护卫,虞府被抄家流放之时,绯衣的哥哥也被一同受累,眼下也是在北地赋役,我与绯衣是因在三皇子府而逃过这一劫。”
赵容琤恍然明白,其实虞家勾结外敌的罪名他也略微的清楚些,是子虚乌有的事,朝政之事、君王权术是为他所不喜的, 他也明白虞家财大,是朝廷容不得虞家。说到底,虞家何罪之有?
应下了虞瑾和绯衣相求之事,赵容琤的心情沉重了些,闷闷的灌了几杯香醇的女儿红,他就是因为不喜朝廷中的暗斗才一直领兵在外,不当皇子,只当一个打仗的将军。
虞瑾犹豫着,还是开口再度向赵容琤求道:“我还有一事想请求八皇子。”
虽喝了不少的酒,赵容琤依旧很清醒,这份清醒之中更多了分清冷,他道:“三嫂有话一并说了吧。”
虞瑾道:“我也看得出八皇子并不醉心于权术争斗,更是想远离这权术中心,可喜的是八皇子建立了不少的功绩,即便不同其他的皇子争权夺术也无人敢欺到八皇子的头上。只是三皇子便有没有八皇子这样的幸运,日后若三皇子府若是落难,还求八皇子能够出手相助。”
赵容琤一想到他的三哥赵崇珩是个有缺陷的人,也不由的叹了声,记起三哥小的时候还是个极为聪明伶俐的人,那时许多人都以为三哥日后会继承父皇的皇位,可真是命运无常!
见赵容琤沉默,虞瑾也只当他应了下来。
有伙计过来上菜,赵容琤已喝光杯中酒,侍女正要去替他将酒斟满,虞瑾伸手示意她先退下,朝一直恭敬的候在她身后的男子道:“甄忠义,你过去给八皇子斟酒,求八皇子收下你。”
赵容琤微愣,甄忠义已经应下,过去赵容琤的身边替他的酒杯斟满酒,方才跪下恳求的道:“草民也想像将军一般征战沙场、建立功绩,还请八皇子收下草民!”
赵容琤没有理会甄忠义,反而深意的看了虞瑾一眼。
虞瑾知晓赵容琤怀疑她,便解释道:“甄忠义原本也是我家中的一位护卫,虞家被抄家流放之后,他辗转找到了我。男儿志在四方,他既有保家卫国的志向,我自然不能强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