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邀没有告诉玉瑾璇其父遗愿,是因九华冥之故,九华冥实不希望父子走一样的道路。
“舅舅呢?”
“荣成公已经回瑶城了,临走时让我向你致歉。”
九华允拨弄着手里的花,眼底有复杂的情绪。
玉邀侧头看了看她,问道:“圣公主不打算告诉鸩皇实情吗?”
“什么实情?”九华允愕然抬头,撞见玉邀深邃的眸,后者带着浅笑,似乎早已知道荣成公强行将她掳走的事实。
九华允会心一笑:“义兄既然没有告诉哥哥,想来也知道此事还是瞒着他比较好。”
“我是无所谓,毕竟玉邀是局外之人。”玉邀停顿了下,微微笑道:“看来圣公主是不希望鸩皇迁怒荣成公,所以才决定隐瞒此事。”
那张苍白的面容带着几分哀愁,轻轻叹息道:“我希望舅舅能想通,哥哥就是哥哥,他与父亲不一样,而父亲……也非他想的那般无情啊。”
玉邀说道:“圣公主须明白,人心皆是自私的,荣成公当年就不情愿你娘亲嫁给先王,自己敬爱的姐姐嫁给自己最不喜欢的男人,他怎么也没办法做到爱屋及乌。而鸩皇行事作风及脾性像极了他所恨的那人,他将对先王的恨转移到了鸩皇身上,可见你娘亲的死对他刺激极大,只是个被怨恨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罢了。”
九华允认为玉邀这番话有理,侧头问道:“义兄也有自私的时候么?”
玉邀望向她,半晌才道:“是人都会有自私的时候。”
九华允觉得玉邀话中有话。
忽然一阵风掠过,莘时出现在房中,单膝跪地:“参见圣公主、公子。”
玉邀问道:“何事匆忙?”
莘时道:“玄统领失了踪迹,怕是已经落入敌人网中。”
九华允与玉邀对视一眼。
“他们还在镇子里吗?”问话的是玉邀。
“他们也许一直在镇子里。”答话的是九华允。
两人面前的桌面上,一张地图摊开,共有九处标记。
这九处分别是:天海镇、浮光镇、小湖镇、名惟镇、止戈镇、鹳洲镇、祥安镇、百福镇、地龙镇。
九华允伸出食指,在地图上移动,将九处一一连上,形成一幅星图。
玉邀说道:“圣公主看出了什么?”
“总觉得少了一处。”九华允抬头,“义兄觉得呢?”
玉邀眼中闪着微弱的光,似乎有所顿悟。
九华允望向门那边,蹙眉道:“哥哥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回来?”
白皙纤细的手小心翼翼捧起香竹玉砂壶,晶莹的玉露自壶嘴缓缓倒出,琉璃盏逐渐盈满,涂钦月灵放下玉砂壶,将琉璃盏端到九华冥面前,高兴地说道:“这是北傲的桂花蜜,这些年在外游历,我用在北傲学来的法子酿了几壶,一直没有机会与鸩皇分享,难得午后闲时,鸩皇赏脸尝一尝如何?”
“月灵公主说有要事寻吾,原来是为此事么?”九华冥接过琉璃盏,倒也不着急,慢慢品尝,眼底有微弱的笑意。
涂钦月灵看见他眼底的笑意,不由得呆住了。
☆、迷雾之七傲骨
阴暗的地牢内充斥着潮湿腐朽的气息,身形魁梧的男子悠悠醒转,稍一动弹就听到铁链碰撞的声音,四肢被桎梏,脖颈处一条极粗的绳子将他与背后的刑架牢牢绑在一起。
石门隆隆打开,一丝光线刺入眼中,玄鹰吃力地抬头,看见一个眼角带疤的男人在两名提灯的刺客跟随下踏入地牢,大摇大摆地来到他面前。
“九华冥的狗连叫也不会叫,不过正好省事。”
元魁相貌平平,若不是那道显眼的疤痕,基本不会给人留下印象。
过于平凡的外貌,便要有不寻常的手段让世人记住。
元魁一直坚信这一点。
他确信自己跟随的主人才是将来的四方霸主,九华冥所作所为在他眼里不过垂死挣扎——一个早已覆灭的小国,死灰复燃又如何,连傲楚的领土都不敢踏入,早晚有一日被傲楚彻底吞并!
玄鹰面无表情地望着元魁,眼神里有不屈的冷漠。
元魁冷笑道:“你的主子正在这里,你觉得他有能耐救你出去吗?”
元魁指着上方,止戈镇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