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群往前涌去,最先摔倒的是仙儿,紧接着灵儿也承受不住行人推搡倒在地上,后面的两人也没幸免,好在人群散得快,她们并未受什么损伤。
“这些人疯了吗?”灵儿气得狠狠甩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疯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仙儿神情淡漠,伸手去拉凤儿,回头看见九华允正好奇地往招花楼的方向眺望。
仙儿眼神示意,低声道:“阿允姑娘好像对花魁很感兴趣啊,咱们真的要带她去看么?”
灵儿不耐烦道:“若真是这样,早知道我不来了。”
凤儿小声的说:“公子要我们好生照顾她,一切顺着她的意愿,这是公子的原话。”
仙儿灵儿不约而同看向神情木然的凤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们就远远看着就好了,千万别让玄欢发现我们来了。”仙儿吩咐过后,小跑着接近前方的九华允。
九华允出神地望着前方,伸手一指,问道:“花魁,就在那里面么?”
此时招花楼内由数十名武夫守护的一座白纱笼罩的圆形轿子缓缓展现在众人视野中,半透明的轻纱飘扬起落,帘后隐隐可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半躺在羽垫上,葱白的手指扶着一支玉箫,吹奏出摄人心魄的箫声。
因隔得太远,又有纱帘半掩,九华允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仅是远远望着,她能感觉到那是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
九华允静静地站着,对这箫声入了迷,直到仙儿的呼唤才让她回过神来。
只见仙儿歪着头问:“姑娘若想去瞧瞧,我们与你同去。”
九华允微怔,笑道:“不是说好去福香阁吗?”
这一日风和日丽,阳光照在身上,九华允整个人都暖烘烘的,身边又有几位姐妹相伴,心情很是舒适。
从小她习惯跟在哥哥身边,却没有多少年纪相仿的姐妹一起玩耍,九华允作为女子,自是享受与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光,许多女孩子家的心思皆能互通,和她们相处毫不费劲。
仙儿她们带着她在怀朔内走了一圈,感受怀朔的繁华气派,姑娘们美丽的容貌、叽叽喳喳像麻雀一样的说笑声引来不少人注意,然而她们身形像风一样不可捉摸,独留下众人心头微痒,美好又难忘。
到了申时的时候,怀朔城迎来了一场小雨。
天日照耀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就这样下了起来,坊间传言太阳雨是吉祥之兆,怀朔城里的百姓都喜欢这场雨。
铁匠铺的主人放下手中活儿往外眺望,面色柔和地说道:“莫不是今日花魁游街,所以才迎来了这场祥兆之雨?”
恰好经过铁匠铺前的灵儿听到了这话,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回头冲众人道:“下雨了,我们今日买的物事也足够了,回山庄吧。”
仙儿微微颔首,扭头道:“姑娘,我们回山庄吧。”
“好,我看大家也累了,多谢你们今日带我出来玩。”九华允笑得眯起了眼,“以后便叫我阿允吧。”
四人循着来时的路,兴冲冲地回到了蕴泽山庄,却没想到在山庄门前的青石大道上,竟挤了一大群人。仙儿的目光越过人群望过去,果然看到花魁的轿子停在门前。
灵儿气得跺脚:“她还真敢来!当我们这儿是供人观赏的地方么?”
花魁游街到常客家中示意是规矩之一,昔日公子玉邀一掷千金助招花楼渡过最艰难的时期,玄欢此举其实也在规矩之内,并不算出格。
公子玉邀对招花楼意义非凡,花楼主看重他,玄欢自然也不敢怠慢。
但很多人都暗地猜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玉邀和玄欢皆是才貌出众之人,放眼望去整个东武,唯有玄欢配得上玉邀,也只有玉邀配得上玄欢。
“真是夸张的说法。”
当年灵儿听到如此传言,十分不屑,但玉邀并未说什么,她也不敢随意反驳。
“又来了又来了。”灵儿捂住耳朵,“你们说,这些男人怎么跟那些三姑四婆一样八卦?”
“你理他们做什么?”仙儿白了她一眼,神情焦虑地看着被堵死的正门,“我得想办法让他们让道!”说着捋起袖子走了上去。
九华允还在观望那座轿子上的人,有些遗憾没有听到玄欢箫声,旁边的凤儿扯了扯她的袖子,九华允回过头,看到灵儿咬牙切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