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冒死诛杀天煞门门主,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我们才将天煞门铲除,但若无小兄弟,恐怕江夷的情况仍同往日。”
九华允道:“不是冒死,在下确实死过了。”
穆衢怔了怔,仿佛想隐瞒什么似的,“是吗……不过大夫已经看过,你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九华允看出对方有所隐瞒,没有点破,于是转换话题:“王再次救在下一命,此恩此情,在下必定倾尽全力报答。”
“……你没有欠孤王的,你救了江夷数十万人的性命,孤王既为青兽之王,必厚赏于你。此恩此情,是孤王永远欠你的。”
九华允摇摇头:“若非王微服出访江夷,救下在下,在下岂能有机会血刃仇人?解救江夷在下只完成了一小部分,大多是王的功劳,何况谁人忍见苍生受苦,此乃在下的本分罢了。”
穆衢无奈笑笑:“总之你就是要推却这份功劳就是了,罢了罢了,孤王也不勉强你,你日后想要什么,孤王一定倾力满足你的要求。”
“谢青王厚爱。”九华允细细想了想,“确实有一事需要王的帮助。”
穆衢奇道:“何事尽管道来。”
九华允道:“昔日在望天山所用之毒,还请王替在下隐瞒。”
穆衢微微颔首,“孤王明白了。”
用完膳后,九华允的精神恢复了许多,穆衢一直在旁看书,九华允似能感觉对方有意无意的视线,悄然起身将穆衢面前的茶杯满上,漫不经心地道:“王,在下想问,王用多少人力解决了江夷的饥荒?”
穆衢一怔,对上一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明眸,心道:他问的是江夷,而非平定天煞门,看来心里多少清楚阎相之事。
穆衢放下手中书,微微笑道:“小兄弟既有此问,是打算为孤王所用吗?”
九华允怔了怔,垂首道:“是在下冒犯了。”
穆衢有些失望,仍是回答了九华允的疑惑:“孤王相信,在此之前,你眼中的青王定是一名残暴不仁的暴君。孤王可以告诉你,之所以对江夷施行禁令,并非孤王本愿。”
九华允一下子想通了,低声道:“王宫之内,当以王为至上掌权者。原来青王的权力也受限于人,此人大概是青王所提过的‘阎相’对么?”
这时,穆衢神色显得有些冷漠,做了“嘘”的手势,嘴角上扬:“聪明的人极容易陷入危险,小心隔墙有耳啊。”
九华允不由得叹了口气,“自青王带在下回至行宫,恐怕在下已身陷局中。”
“既称吾青王,想来你不是青兽之人。”穆衢歪着头,笑意更浓:“只要你肯助孤王一臂之力,孤王必定派人不惜一切保护你的安全。”
“只怕在下会辜负青王的厚爱。”
“对了,你从未向孤王介绍过自己,老是小兄弟小兄弟地唤,未免太过生分了。”
穆衢明显在转移话题,进而顺理成章将她收入麾下。
眼见对方为难,穆衢奇道:“不就一个名字,爱卿有这么为难么?倒显得孤王强人所难了……”
这名字还真不能说。青王都如此表示了,九华允汗涔涔的,推却也不是,答应也不是,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在下殷策命,见过青王。”
是夜,九华允在榻上辗转难眠。
此处是青王在江夷西北的甘霖城设下的行宫,穆衢借口到甘霖游玩,一国之主不思国事,却正合阎相之意,阎相极其乐意地替穆衢打点,自己一人在朝中独揽大权。
青兽局势复杂,穆衢十几岁时,阎相权倾朝野,登基以来一直受其控制,原来青兽暴君之说,其祸害根源即阎相,一直以来都让穆衢承担这个骂名了。
九华允还没决定是否就此介入青兽的局势,其一是因为自己始终是中域之人,当年傲羽入侵,更有青兽的资源相助;其二是为兄长九华冥。九华冥若在中域称王,此后必会与青兽为敌,她不想和亲人在战场上相见。
长明灯忽然灭了,九华允一愣,翻身而起,躲在床下。
“唰唰”十几枚暗器向床榻袭来,外头响起脚步声、衣物摩擦的声音,一时混乱一片。
“有刺客!”“抓住他,一个也别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