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子的星眸有一种魔性的魅惑,仿佛能看穿她的心,让人深深陷入其中。
但九华允并没有看玉邀的眼睛。或者说,现在的她,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那双曾经灵动的明眸,如今被沉沉阴霾笼罩,不见一丝一毫的光彩。
玉邀抱着双臂,微微歪头,眯起眼眸,似试探,似好奇,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蔓延,他不紧不慢地说:“活着对你如此痛苦,不是么?”
☆、归家之二忠
夭儿推着轮椅带九华允在鸩宫中四处游走,雕栏玉砌,红瓦白墙,无不与毁灭前的鸩宫一模一样,夭儿笑道:“鸩皇是念旧之人,自从夺回中域后,便按着鸩宫原先的模子将其重建,自然希望圣公主能在此找到归属感……”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九华允望着远方,思绪万千——将一切重建,就能寻回曾经失去的一切么?
爹和娘亲、阿瑜都已经不在了,哥哥真的如愿以偿了吗……
近来九华允的情绪异常低落,一天下来甚至说不到半句话,夭儿不停地在她身边说说笑笑,却丝毫不能感染她。
夭儿心里有些难受:圣公主究竟受过何等打击,何以憔悴至此?转念一想,夭儿忽然怔住——
这幅模样,莫非……!
行至麒麟宫与天枢阁之间的大道,夭儿看见左边九华冥和玉邀两人一前一后走来,便上前行礼:“鸩皇,藏祁君。”
玉邀的视线越过夭儿暼了九华允一眼,问:“夭儿,圣公主近来可有什么异常?”
见鸩皇眉头深锁,神情凝重,夭儿低头道:“圣公主话少了些,吃的又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九华冥大步走到妹妹面前,握着她的手,蹙眉问:“你最近可是做噩梦了?”
九华允微微抬头,目光迷离恍惚,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将头别开。
她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九华冥索性捧着她的脸,逼其对视,又问:“允,你对为兄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哥哥,我只是累了。”九华允的眼神好似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简直刺激到了九华冥。
九华冥回头看了眼玉邀,玉邀便问:“圣公主,玉邀想问你一些事情。”
九华允还未回应,夭儿便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道:“鸩皇,府主,你们是不是想知道圣公主的过往?”
两人异口同声奇道:“你知道?”
“猜测,只是猜测。”夭儿尴尬地笑了笑,“以女人的直觉,想必对圣公主刺激最大的一次,定是被男人所伤……”
九华冥脸色沉了沉,玉邀眉头一抖,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有意无意地瞥了九华冥一眼,摸摸下巴故作沉思状。
“若真如此,待本皇查出是哪个混账,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帝王阴冷的话语吐出,周围温度骤然急降,夭儿忍不住后退两步,冷汗涔涔:完了完了,看来我还是闭嘴的好……
玉邀却看上去兴致勃勃的样子,“此事不如交玉邀来查吧,鸩皇日理万机,不应该老是往圣势宫里跑。”
九华冥轻飘飘地瞄了玉邀一眼,对九华允说:“二妹,还没给你介绍,这位是东武的公子玉邀,号藏祁君,鸩的帝师。玉邀与吾情同手足,往后你便称他为义兄吧。”
玉邀嘴角一抽搐,心道:怎么就给我认了个义妹,难不成是怕我……
“你要是敢对我二妹下手,定饶不了你。”九华冥转身低声对他道。
想想他这般仪表出众、气质如华,风靡万千少女的绝世美男子,怎么在九华冥眼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了?玉邀搭上九华冥的肩,似笑非笑地问:“冥,说实话,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妹妹么?”
得到的回应只是一声冷笑。九华冥推开玉邀,推着九华允的轮椅离开,让夭儿暂时留在玉邀身边。
“藏祁君,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么?”
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只见夭儿骚姿弄首,酥胸半露,当真是风情万种。玉邀内心纳闷:一个宫女穿成这个模样,也不怕被安上媚主的罪名……
玉邀扶额,幽幽道:“你去换件严实的衣裳吧,不冷么?”
夭儿一跺脚,不高兴地嘟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