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虑,是不想让他曝光,她就是没有办法不把他当一回事。
苻苹带壬安去看电影。她担心假日公共场所人多,所以特地挑了间二轮戏院,果然早场没什么人。
她一面掏钱一面对售票小姐说:
“一张学生票——”
话还没说完,右后方突然有个男人塞了张大钞进窗口,然后硬插进来说:
“一张学生票,两张全票。”
她以为是哪个插队的白目男,正想发作,没想到一转身,竟看到他对她挤眉弄眼。
“有这个荣幸请你们陪我看场电影吗?”风邑拿回找的零钱和三张票,笑着说。
“这回又是谁通风报信的?”
她也只有认命。全天下的人似乎都被他收买光了。
“别误会,我刚才去?家,在?的行事历上看到?写着要带壬安看电影,然后桌上又搁着一张报纸的电影版,上面用红笔圈了这家戏院这个场次。瞧,我很聪明吧?”
看着那张得意的笑脸,她竟觉得自己好比笼中鸟——插翅也难飞啊。
“你一定就是壬安喽。”他蹲下来对小男孩说:“咱们去买爆米花和可乐好不好?”
“妈咪,可以吗?”
壬安仰头问她,老师说过不能拿陌生人给的食物。
“去吧,你爱吃什么尽管讲,叔叔有的是钱。”她瞪着风邑,没好气的说。
可恶!他居然连小孩也不放过。她敢打睹,在他的零食攻势之下,壬安很快就会跟着变节的。
“叔叔,妈咪说可以,我们去买吧。”
壬安扯扯风邑的袖子,可是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僵着身子蹲在地上,好像受到什么打击似的。半晌,他抬起头讷讷的问:
“他叫?什么?”
“妈咪啊。”原来如此,哈!
“他是?的儿子?”他勉强站起身,却因为脚麻踉舱了下。
“没错!”她笑容灿烂的牵着壬安往卖场定。“来吧,妈咪带你去买吃的,叔叔付钱。”
好咧!
老天有眼,今天总算让她逮到报仇的机会了,谁叫他不仅打乱她的生活秩序,还害得她整天担心受怕的。
这几天她一起床就看报纸,担心那天他们走后刘达威又无的放矢,或是记者为了提高阅报率而胡说八道。
幸好报上只说刘达威及乔姓男子在拍广告现场为她争风吃醋,至于何者是“让名模苻苹怀孕流产的元凶”,则有待查证。
她绝对不能让他上报,事实上是她根本不该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但她已经尽量避开了,他却还是天天像只跟屁虫似的在她身边打转,她还能怎么办呢?
可恶!瞧他乡专心,眼睛盯着荧幕眨都没眨一下,而她却如坐针毡、矛盾挣扎。
电影结束,他们到附近的义大利餐厅吃午饭。
餐桌上,她耐心的陪着壬安说话,风邑则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眼睛始终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
好一幅天伦乐啊。
当小男孩喊她妈咪的时候,他几乎要休克;当她亲口承认那是她儿子的时候,他差点中风倒地;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捱到散场,而没有在戏院里面昏倒。
姝铃曾说外面流传她有个念小学一年级的儿子,原来那不是八卦,而是事实。
“叔叔,我吃饱了。”
“喂,不吃就走了,付钱吧。”
她的催促让他猛地清醒了过来。他推开几乎没动过的食物,唤来侍者埋单。
离开餐厅后,她带壬安到百货公司的游乐场去玩,他则在后头有一步没一步的跟着。
看到她牵着蹦蹦跳跳的壬安,他开始感到血液变凉、肌肉僵硬、冷汗直流。
国小一年级应该是七岁吧?七年前生的儿子,再加上怀胎十月,壬安该不会是他的……
他们在游乐场待了两个多小时,又到麦当劳吃东西,一转眼就到了晚上,而他也行尸走肉般的过了一天。
“喂,壬安要回家了。”她叫醒发呆的他,要他去开车。
“回谁的家?”他无意识的问。
“小金的家啊,她应该下课了。”
小金?
把儿子丢给美容师,她算是个称职的母亲吗?
车子一上路,壬安就累得倒在后座睡着了。他从后视镜看着那张天使般的面孔,不确定自己真正的感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