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子他恐怕又要昏天暗地投入工作,找不出太多时间陪薇安了。幸好她十分独立,即使一个人也自得其乐,一点也不黏他。
真可笑!上午他才为了她的过于独立而大发脾气,现在却又以此庆幸。他真的该去看看精神科医生,请他解析一下他的矛盾情结。
“祁南,你原本找我有什么事?”祁西突然问道,打断了祁南的沉思。
“喔,书生说他把恐吓信的指纹化验结果告诉你了。”
“没错。我以为你已经问过他了,所以没跟你提。”
“薇安认为那只是无聊人士的恶作剧,不值得大惊小怪,加上我忙,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薇安也太放心了。”
“就是说嘛,她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你要提醒她,台北治安不好,何况她又发生了这种事,还是防着点好。”
“我知道。书生到底怎么说?”
“信纸和信箱上的指纹出自同一人,书生比对过前科犯的指纹,并没有找到相同的。他认为写恐吓信的人是个生手,否则不会这么大意的留下指纹。”
“会是谁呢?书生说他查过骂薇安的老教授,毫无可疑之处。”
“祁东秘书的先生呢?依我看他的嫌疑最大。”
“他昨天去找过薇安,还拿刀子威胁她。”
“什么?!这么嚣张!薇安有没有怎样?”祁西紧张的问。
“还好没有。她说服了他去医院接受治疗,今天早上我就是陪她去医院。”
“薇安真有两把刷子!”
“是啊!”其实祁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每天为她担心受怕,她却不以为意。
“你知道祁北那小鬼,每天跟狄荻说她的荷兰鼠怎样怎样,还有她的制约实验进行得怎样怎样,害得狄荻吵着也要在家里养荷兰鼠,我看不久我们家就要变老鼠窝了。”
“你太宠你老婆了。”
“老婆本来就是娶来宠的嘛。”
“未必每个女人都喜欢这一套吧?”他喜欢的女人就不喜欢。
“那倒是。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两个人在一起觉得顺就好了。”
“就像你和狄荻、祁东和蓝红?”
“你和薇安又何尝不是?薇安的独立正好适合不喜欢被绑住的你。还是你变了,宁愿要一个以你为天的小女人?”
“胡扯,我只是觉得……”
“英雄无用武之地?老三,赶快跳出大男人与小女人的迷思吧,没想到你是这么传统的男人。”
“我才不是!”
“小心逼得太急,把她吓跑了。”
“……”他只想要分担她的一切,这算是在逼她吗?
祁西的手机响起,打断了他们的Man'sTalk。兄弟俩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谈知心话,这还是头一遭呢。
一见祁西有电话,祁南便站起来小声对他说:“我先走了。”
祁西却急忙比了个手势将他留住,三两句便讲完了。
挂了电话,他转向祁南--
“书生说,那把刀子上的指纹和恐吓信的不同。”
“也就是说,君婷的先生不是写恐吓信的人?”陈意达真的没说谎。
“没错。”
“他不是,系上的那个教授也不是,”祁南沉吟道,“那么……”
两人疑惑的相觑并同声说:
“究竟会是谁呢?”
第六章
盘石,已如盘石般在南台湾屹立了近一个世纪。
董事长王其兴是台南第一大企业家的独子,父亲去世后他顺理成章地接掌事业,而他也不负众望的将盘石经营得更加出色。
他事必躬亲,工作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而且全公司数百员工的前途都维系在他手上,他不能懈怠。
拄着拐杖,王其兴挺直背脊一步一步走进办公室。
才离开一个多小时,办公室桌上就堆满了等待他裁示的卷宗。唉!公司的业务繁多,凡事都少不了他,他迫切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左右手来分担他的工作。
王其兴翻开第一份卷宗,是公司打算长期委托产品代工的计划书。以投资报酬率的观点而言,在这个高成本时代,自己设厂生产还不如委外代理,只是对方必须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