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雨晨放下手中的衣服,惊愕的看着母亲。
“很抱歉没有陪你过生日,妈太忙了。”
“妈,谢谢您。”
雨晨强自眨回即将夺眶的泪水。她以为母亲忘了她的生日,她甚至以为母亲是故意安排在她生日期间出国,为此她心情不好,连着周围的人也遭殃,想想,自己实在太不成熟了。
“雨晨,大楼的落成酒会,你陪妈参加。”
“什么?我也得去?”她不喜欢应酬的场合,应付陌生人的虚情假意,她做不来。
“就穿这件礼服,我保证一定让你艳惊全场。”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喔。”看到母亲冀盼的眼光,她心软了。
敏华暗自打着主意。企业家云集的酒会已蔚为第二代相亲的场合,到时候要是女儿跟某个门户相当的人对上了眼,那么对她的事业将有如虎添翼的效果;倘若对方是个可造之才,或许她会考虑培养他成为左右手。
待会儿记得交代士佑在酒会中穿插一段舞曲,营造一点浪漫气氛。
她想像着蓝绿色小礼服裹在女儿玲珑有致的身上,衬得白皙的肌肤如冰雪般透明,铁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白皙的肌肤?
糟糕了!雨晨偏偏把自己晒成黑美人。不行,她不允许她的女儿有半点瑕疵,于是她声色俱厉的对女儿下达命令:
“雨晨,想办法让你自己白回来,听到了吗?”
雨晨不得不接下酒会的文宣,因为这是条件交换,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她还是小小的给它叛逆了一下,她要让母亲知道她的不情愿。她并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思留在公司的广告部里,而是带着所有的资料回到她的海滨小屋。
时间有点赶,她得加快速度,必要的时候她打算每天往返台北金山。唉,在这样的人间天堂埋首工作,实在是躇蹋了上帝赐予的美景。
回到小屋走上二楼,她看到安全门上的黄色便利贴,陌生的字迹潦草——
柠檬鲑鱼——来自贤慧男人的晚餐邀宴。
是孟翔!
她一笑,也写了张回条——
谢了,我睡觉会打呼,不适合当床伴。
然后把手伸进安全门的缝隙,将它贴了上去。
他的邀请让她有点心动,可惜她没时间享受音乐和烛光,而且那个男人太危险。
把笔记型电脑连上网路,再让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广告靠的是团队合作,她必须和其他负责艺术美工的同事共同创作。
她在客厅熬夜工作,让落地门敞开着,任由海风灌入,还有音乐。
夜猫子的音乐,赶走了她的瞌睡虫。
直到东方翻白,她才体力不支关门睡觉。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她来到阳台接受海洋的洗礼,储备晚上的战斗力。
一到阳台,又看到黄色便利贴,上面写着——
海鲜烩饭,回报你的一夜陪伴。
P.S.我也会打呼,来吧,让咱们相互呼应。
真是个调皮的男人,她不觉也起了玩笑之心,于是她回道——
再谢,只怕呼应扰邻。
P.S.你误会了,一夜没睡谓之失眠,非关陪伴。
她将纸条贴上去,突然有股冲动想要打开安全门看看他在做什么。
晚上,月色特别美好,她好想到沙滩上散步,可惜要务缠身。
幸好她有海风,还有音乐。
晚上的灵感特别好,她照例工作到隔天清晨,照例睡到下午才起床,也照例看到了他的黄色便利贴。她几乎是兴奋的将它撕下。
香草羊排,心碎的男人献给无情的女人。
惨哉,拜你的无情所赐,昨晚我一夜失眠。
她大笑,好一记回马枪!
她不甘示弱的写着——
又谢,心碎适合独自疗伤。
而且据说,失眠是专治心碎的良方。
心碎,那个玩世不恭的男人?
她试着回忆他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孔,然后对自已摇摇头。他绝不是会心碎的那种类型,他只会令女人心碎。
她把纸贴了上去,猜想他还有多少耐性继续玩这个游戏。
隔天,她起床时并没有看到黄色便利贴,晚上也没有音乐,她度过了一个孤独的夜晚。
再隔天,她期待黄色便利贴的踪影,也期待晚上的音乐,但希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