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离开,盛明封便质问胡兰悦,“好端端的,你骑什么马?”
“我……”胡兰悦正要开口,赵管事过来,看向盛明封禀道:“二夫人,何婆婆带着她家的媳妇过来,说她媳妇今早有些不舒服,想让您帮她瞧瞧。”
盛明封皱眉,何婆婆的媳妇病了不去找大夫,来找胡兰悦做啥?
他刚要出声,便见胡兰悦以手肘碰了他一下,插口说道:“我昨日过来时,听说这附近的村民有病便来找夫人瞧瞧,这何家婆媳是不是也要来找夫人看病?”
盛明封闻言一怔,她竟然还懂医术?可眼下两人互换了身子,他于医道可半点不通,要怎么帮人看病?他张口要拒绝时,胡兰悦又说话了。
“赵管事,外头冷,快去请她们到厅里,免得冻着了。”这何嫂子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受不得寒。
盛明封抬手扯了下她的衣袖,见她看过来,他朝她使了个眼神,表示他不会医术,让她赶紧将人打发走。
胡兰悦也回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她会暗中教他。
接着,她便挤开青眉,扶着盛明封前往前厅,趁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何嫂子已怀胎八月,她丈夫几个月前遭了意外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何家唯一的骨肉,这会儿何家婆婆亲自带着媳妇求上门来,定是身子真的不适,我现下是男儿身,不适合切脉,不过尚可以透过观察气色和问症来诊断病情,待会你只要按住她的寸关尺,假装号脉即可。”
盛明封轻轻颔首。
而被挤到一旁的青眉满腹疑窦的想着,二爷怎么会突然间和夫人变得这般亲昵?
来到前厅,盛明封瞥见一对婆媳已候在那里,见到他们进来,何婆婆连忙扶着大腹便便的媳妇起身,朝他们躬身行礼。
“见过二爷和二夫人。”她们先前已听赵管事说起二夫人的夫君如今也在家庙的事,虽没见过盛明封,但见扶着二夫人的男子身着一袭锦衣华袍、仪表出众,也明白这人应当就是盛家二爷。
胡兰悦见盛明封只是朝她们点了点头,也不出声,为免令人起疑,主动开口招呼两人,“两位不用多礼,我听赵管事说,何嫂子身子不适,所以来找我夫人看诊?”
“没错,要不是因为阿秀真的不太好,我也不敢来打扰二夫人。”何婆婆面带忧虑的说道:“今儿一早阿秀的肚子便疼了起来,下体还有些出血,她这腹中的孩子是我们何家唯一的苗子了,我担心出事,所以才带着她来求二夫人瞧瞧。”
盛明封瞥见胡兰悦暗中朝他使来的眼神,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望向何家媳妇出声道:“把手伸出来。”
何嫂子忙坐到一旁的椅上,伸出手搁在几案上,盛明封正要伸出手佯装切脉时,青眉拿了个脉枕过来,搁在何嫂子的腕下,他不着痕迹的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拢了拢衣袖后,再抬手按住何嫂子的脉搏。
二芳的胡兰悦趁机观察她的气色,一边暗中教导盛明封,“我听人说这怀胎的妇人脉象与常人不同,滑如走珠,按之流利,不知是不是这样?”
盛明封闻言,仔细感受何嫂子的脉象,须臾后才出声应了句,“没错。”那脉象确实如走珠般滑利,十分好认,原来这就是喜脉。
“我还听人说这怀孕的妇人有时下体会少量流血,时流时止,并有腰酸腹痛的
情形,这是胎动不安,安胎即可,不知何嫂子是不是也是这般?”胡兰悦以引导的方式询问她病症,若是她的出血量不多,那么就没什么大碍。
何家媳妇连忙颔首,“没错,我正是这般情形。”
一旁的青眉闻言讶道:“咦,二爷怎么也知道这些?”
胡兰悦气定神闲的说了个借口,“这是因为咏雪又有了身孕,所以我对妇人怀胎的事多少略知一些。”
秦咏雪怀胎的事她是不久前听赵管事说的,赵管事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前往京城置办些祭拜的用品,回京时,他会顺道回侯府一趟,向老夫人问安,因此才会知道秦咏雪已怀有三个月身孕,回来后就对她说了这事。
听她提起秦咏雪,青眉没好脸色的撇了撇唇,雪姨娘怀孕,二爷倒是很关心,当年夫人怀孕生产时,可没见他这么关心夫人。
盛明封听出胡兰悦适才是在暗示他,因此顺着她的话对何婆婆表示,“她这情形是有些胎动不安,我开帖安胎的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