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悦藉着这机会说出心里话,“莹莹很是乖巧懂事,盼望二爷日后能多疼惜她一些。”
盛明封没答腔,只微微点了下头。接着,他思及一件事,仔细交代她,“我待会儿会拟一份向圣上告假的奏摺,连同我先前已写好的奏报,一块让曹方交给我的护卫送进宫里,并在送完奏摺后回侯府找莫总管,让他多派些人手去打听圣诞礼物的事。”
胡兰悦颔首,依言先回房里拿了他说的奏报和文房四宝过来,再扶他坐到桌前,替他研了墨,让他写告假的摺子。
待他写完,她收拾好,转身要去交代曹方时,刚走了两步,又被盛明封给叫住。
“你可别在曹方面前露了馅,发生在我们俩身上的事太骇人听闻,可不能再让其他人察觉。”
不消他提点,她也明白这事的轻重,“这事我自有分寸,二爷也得仔细着别在青眉面前曝露了,青眉服侍我多年,她是最了解我的人,二爷可得小心应付。”相比起来,她更担心他在青眉面前泄了底,令她起疑。
被她一提,想起自个儿变成女子的事,盛明封顿时沉下脸来,双眉紧锁,“你让曹方办完这些事,带几个人去附近打听打听那圣诞礼物的事。”有曹方和莫总管两边分头进行,也许能尽快打听到那东西的下落。
看着自己那张脸上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胡兰悦不禁觉得莞尔,这次离奇的互换身子,算起来倒是她占了便宜,得了他这副健康的身躯,整个人从里到外无比舒坦,而他却得忍受她那副病殃殃的身子带来的痛苦和不便。
因罹患心疾,打小什么事都做不了,她心忖倒不如趁着与他换回来前,去做些以前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想起现下是男儿身,她第一个想做的事便是去骑马,待她学会,就可以带着女儿一块骑。
这么一想,她眉眼俱是笑意,兴匆匆离开。
瞅见自个儿那张脸上露出的欢快笑容,有一瞬间,盛明封几乎都要认不得那是自己的脸了。
端来早膳,服侍主子用饭时,青眉想起一件事,说道:“夫人,您觉不觉得二爷今儿很古怪?”
盛明封不动声色的抬眸觑了青眉一眼,“哪里古怪?”
“整个人都怪,那神情和那说话的语气都不像以前的二爷,而且二爷今早居然会那般和颜悦色的来看夫人,还有啊,二爷昨儿个不是说今天一早就要赶回京城,这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没回去,还说要多停留几日。”
“那以前的二爷该是什么模样?□他有些好奇的想知道在青眉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眉故意龇牙咧嘴的挤出一副丑脸给他看,“就像个鬼一样讨人厌。”
听她竟拿他来同鬼相比,盛明封不悦的呵斥她,“放肆!”
从未被夫人这般斥责,青眉有些讶异,“奴婢说错了什么吗?”以往她没少批评过二爷,夫人可从来不曾为此责骂她,因为夫人明白自己是一心向着她的。
“谁准你在背后骂他力:”胡兰悦究竟是怎么教的下人,连规矩都不懂,竟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是。
夫人一向很纵着她,陡然被这般斥责,青眉一愣之后委屈的道:“夫人,二爷这般对您,您怎么还护着他?二爷他身为丈夫,对您不闻不问,放纵小妾诬陷您,逼得您为了不想再被雪姨娘陷害,不得不搬来家庙避开她;还有啊,二爷身为父亲,对自个儿的女儿毫不关心,没有半点慈爱之心,像这样无情又不慈之人,岂不比鬼还不如!”
盛明封顾不得责备青眉指责他无情又不慈之事,在听她说起当初竟不是胡兰悦害得秦咏雪滑胎,而是秦咏雪陷害胡兰悦时,心中暗自惊疑不定。
为了问出真相,他试探的说道:“雪姨娘那天在园子里滑了一跤以致落胎的事,我这几日想了想,也许她那时并不是存心想要诬陷我,只是因为失去孩子,心中一时伤心……”
他话还未说完,青眉便不平的脱口而出,“她有什么好伤心的,那天分明是她见您在园子里散步,故意过来寒暄,却趁机扯住您的手,刻意让自个儿摔了一跤,再反咬您一口,说是您故意推了她,才害得她滑倒落胎。设下这般毒计陷害您,把您逼得离开侯府,她都不知有多得意呢。”
提起这件事,她没好脸色的再说:“您自幼有心疾,身子虚弱,那雪姨娘可要比您结实多了,您哪里能推得了她,可老夫人和二爷却听信了她的课陷之词,认准了是您推了她,才害得她滑胎,老夫人还把您叫去痛责了一顿,二爷虽没斥骂您,却自那以后就再没同您说过话,直到昨儿个来到家庙,这才说上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