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杀人夺命的。
贴在柏氿下颚上的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冰凉指尖凝着霜雪般微微的寒。那人一改先前散漫语调,沉声道:“你,是谁?”
杀机,暗藏。
柏氿微不可见的扬起唇角,不惊,亦不慌。
红唇轻启,她笑:“你猜。”
那人闻言一顿,却是赞道:“你很聪明,知道抓住大婚的机会来杀我。”
“你也很勇敢,”那人又道,“只身一人就敢来杀我。”
那是,柏氿在心中应着,本姑娘临危不惧足智多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楼主怎么会派她来取这尊杀神的性命。
“可惜,”耳边忽然传来那人近在咫尺的幽幽叹息,他竟是俯在她的耳侧,“你却跟错了主子。”
“是吗?”柏氿挑起细而直的眉,森森一笑,“那我便错到底吧!”
话音未落,她凛然亮出手中短刀,直迫世子殷瑢的面门!
殷瑢后仰避开,柏氿趁势倾身往下一逼。
急速下倾里,一直盖在雕花金冠上的大红盖头高高飘起,一张绝美冷艳的容颜再无遮掩。
这容颜太盛,如秋水之神,又似高山之雪,脸侧一颗血红泪痣妖媚诱惑,一双墨色沉沉的明眸中凝着人世万物的艳丽与冷然,仓促一瞥,便足可惊艳整个茂然春夏。
柏氿挥刀,锐利的刀尖猛地划过殷瑢眼前,对半劈裂桌上明黄铜镜。
殷瑢凝眸一笑,寻了个破绽,迅速扣住柏氿的手腕,锁住她的腿骨,将她牢牢压制在红木桌上。
柏氿腹部顶着冰凉桌沿,抬头,长长睫毛与桌上摇曳的烛光仅余半寸。
那近在咫尺的灼热火光,烧得她的眼睛微微发疼。
“让我来猜猜,”耳侧传来男子悠然的语调,那人俯在她的身上,闲闲问道,“你的主子,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是我那心狠手辣的母妃?”
身前是冰冷坚硬的红木桌面,身后是男子强硬有力的牢牢控制。
逃,无可逃。
柏氿却并不慌张,危急中一双墨色眼眸晶亮得厉害。
红唇微翘,勾起丝丝冷与艳。
“您该不会是认为,这种程度就能逼我招供吧?”
殷瑢眼眸猛地一凝,柏氿瞬间抬腿踢断两根桌腿。
失去平衡的红木圆桌顿时难以支撑二人重量,“轰”的一声顷刻坍塌。
团团扬起的细密尘埃里,柏氿转身朝着身后那人凛然挥刀,“那您也太小看我了!”
急回身,忽有两片微凉柔软,清浅擦过她的脸颊。
仿佛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未及退开的世子殿下只觉唇上一暖,刀光一闪,刹那间已有杀招将至。
殷瑢翻身避开,同时捉住柏氿的手臂就要朝旁边一甩。
就在这时,洞房的大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主子,喜娘说您忘了带……唔哇——!”
娃娃脸侍卫殷十三拎着一块洞房专用的纯白贞洁帕子,盯着洞房内又香又艳的一幕,有点呆愣。
只见他家那位二十二年没让女人近过身的主子,正把今日刚入门的世子妃压在地上,靠得极近,似是正欲亲吻。
而那世子妃正抬手抓在主子的腰带上,隐约有往下拉扯的趋势。
这二人身旁还有一堆四分五裂的桌椅,一看便知他们刚从桌上滚到地上。
殷十三倒吸一口凉气,摸着下巴暗暗的想:
想不到主子热情起来居然这么激烈,连桌子都给弄塌了……
门口的侍卫还在愣神,柏氿只好继续保持这男上女下的暧昧动作。
方才这侍卫踹开房门的瞬间,她原想扑到殷瑢身上,将他压在床上。
却不料,那殷瑢竟是搂住了她的腰,抢先将她按在地上。
脊梁紧贴寒凉地面,柏氿抬眼又惊见那近在咫尺的妖孽容颜。
如天神般俊美。
她忽然下意识的偏过了头。
清浅喷洒在她脸侧的气息仿佛柔软羽尖,挠得人心痒。
柏氿忽然微红了耳尖。
这微红的耳尖落在殷瑢眼底,他含笑凑近,声音却是极冷,“宁家长女在哪?”
柏氿挑眉一笑,说得清淡:“杀了。”
耳侧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只听那人道:“你说,我要不要叫上门口那侍卫一起捉了你这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