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174)

  不过我此刻拿着的星月银片即使硌着指腹也是钝钝的,像经过了岁月的打磨。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点,如果它确实是我的手串,那么即使过了六年也不至于颜色变得这么深才是。难道……难道当真是陈二狗从墓穴里偷出来的?不敢说一定,但有可能底下潮湿腐化的空气与环境或许会加快星月的变色。

  迷信一点的说法是,这条手串上有我的血,所以它来找我了。

  等一下,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原本我对原来世界的事都是模糊记不太清楚的,却在戴上它后开始不断做梦,然后所有记不起来的东西都记起来了,难道我这些梦的产生都是源自于它?!如果真的是这原因的话,那这条手串也太邪了吧。

  我没有把它再戴回手腕,并且找了个布将之包起来放到隔壁屋子里。回走时,夜风吹进领子里狠狠打了个冷颤,好似真的染上风寒了,因为等到天亮时分我的鼻子就全堵住了,人也头昏脑胀的,自个摸了摸额头,温度似乎有些偏高。

  灌了一壶的白开水后我又躺下去睡,尽管症状没好转,但没有被梦再缠绕。

  暂时也没心力去研究星月菩提的事,到下午柳明看着我不对劲就去喊来了郎中诊脉,昏沉中只听郎中惊呼怎生如此晚才就诊,柳明应了句什么也没听清。

  后来应是开了方子柳明去抓药了,屋内静悄悄的,棉被将我包得严严实实,但我却依然在发抖。病来如山倒,一染上风寒再发起高烧的话,身体的每一寸都会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被碾压过似的。按理说对于风寒我已经不陌生了,小同一年里头月月都要染上一回,所以应对措施早就无师自通了。可这时就是想要起身喝一杯温水的力气都没,身边也没个人能喊一声,也是悲凉。

  等有些意识了才知道柳明之所以去抓药抓那么久,他还去找过木叔汇报了,木叔让他找了个大婶回来暂时先服侍我这个病患。毕竟柳明是个男的,在屋子里得与我避嫌,干什么事都不方便。

  有了大婶在,煎药做饭这些活就都她全包揽了,不过我这风寒来势汹汹,高热一直不退。柳明又去将郎中请了来,这回郎中皱着眉头称不妙,给开了一剂猛药,临走时交代夜里要有人留守,如果天亮之前还不退烧的话恐是很棘手了。

  可能是那剂猛药起了作用,也可能刚好一个周期熬过来了,夜里就发了一身汗,热度退下来了。之后虽然还有反复,但不再高烧不退,到天亮时分我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第116章 算命和尚

  守了我一夜的大婶终于长松了一口气,这一夜多亏了她。我拜托她找柳明要了一瓶烧刀子酒,虽然她不明其理还是听了我的拿布沾着酒不断地为我擦手和脚,见我出了汗又打来温水为我擦身子。进进出出忙了一整夜,这时看她也面露了疲累。

  我让她去休息,但她还是为我熬了一锅粥并且端来一碗,才去隔壁屋里躺了。

  退烧后整个人都松散了不少,也确实肚子饿了,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想到今天阿平就能出考场了,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等他回来了不管条件允许不允许,我都要洗澡。

  当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感觉这大京城的房子一点都没我那乡村的屋好,要灶房灶房没有,要浴房浴房也没有,没生病的头两天我也就是打着水进屋子里身上擦一擦,换身干净的衣服。可这两天病着了,人都爬不起来就别提什么漱洗了,刚夜里又一身一身的汗出,虽然有大婶帮忙擦拭并换了内衫,但还是觉得身上粘腻的很。

  中午时分大婶来跟我告假,说想回家一趟,我想了下让柳明给她算钱,柳明张了张口还是没说什么,拿了碎银付给了大婶。

  等人走后他才迟疑着说木叔的意思是请那大婶过来专门服侍我的,我听后不由笑了。之前在生病中,确实需要有个人搭把手,哪怕是递个水都行;可既然身体转好了,这些事都能力所及,何需再让人家来服侍自己?

  不是小姐命,哪里有那么娇贵。况且,晚点阿平回来了自是不希望有外人在旁打扰我们。

  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阿平回来,想说难道此次考题很难,考生们都延误交卷了吗?转念又想他第二场试提前回了,恐怕这最后一场他得用心对待,毕竟他的目标不止是要考中,还要在这会试夺去第一名。

  病体初愈,等没多久就困了,临睡前脑子钝钝的,感觉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