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217)

  想及这“把柄”我忽然心沉了沉,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臂问:“那个与我一同的少年呢?”

  他顿了顿,眸光清亮答我:“那是一个幌子,当时被他逃脱了,我们没有抓到他。”我怔愣住,从他话中抓住一个讯息:“你们?那群追我们马车的黑衣人是你带的人?”

  他仔细看了看我的神色后说:“媳妇,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的准确消息便带了人连夜追踪而来,没想到你弃马车而逃独剩那人,本来想先抓住了他再来查问你的去向,哪料他负隅顽抗,木叔因心忧我而只是打了他一掌却没抓到人,后来我找到了你也没心思管他了,所以其实并不知道他行踪。”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这段时日最怕就是朱高煦出事。当时以为黑衣人是那群曾经追杀过我的杀手,所以不敢去想朱高煦独自驾马车引开那些人的后果。等一等,刚阿平说什么来着?木叔因心忧他而没抓到人,为什么要心忧他?还有朱高煦是朱棣第二个儿子,而阿平既然是皇太孙朱允炆,那么他那已故的父亲便就是朱元璋的长子朱标,所以朱高煦与他应是堂兄弟,他怎么不认识?

  问出疑惑后见他眼神有些闪躲,我眯起了眼冷着脸道:“你尽管想理由来编派我,看我还信不信你。”被我一数落,他遮遮掩掩地回:“就是那会儿可能连着几日没休息好,又连夜骑马累着了。”

  我下了重手去弹他脑门,听见他吃疼地低呼后瞪眼:“拖拖拉拉的,到底怎么了?”

  终于吐实:“我昏过去了。”

  心中一惊,明知他不会有事,否则这会儿也就不在这里得瑟了。可还是难抑紧张而问:“怎么回事?累着了也不至于会昏过去,是生病了?”

  “没有生病,真的是累的。木叔当时把过我的脉,说我是劳思损伤所致,整个人都觉得无力而且头晕目眩,后来就不省人事了。不过没过多久我便醒了,你也被他们给带回来了。”

  所以他其实并没见到朱高煦?不过我现在才想到阿平可能即使见到了也不见得认识朱高煦,因为朱棣早年就藩北平,恐怕当时朱高煦要么还年幼要么还没出生。这期间朱棣定然有回京过,但有否带上朱高煦就不知道了,他上头不还有一个哥哥嘛,那个才是世子。

  经过一番思绪整理后,我从最初的震惊变得比较能接受眼下现状了。

  除去阿平身份变换这件事,其余的只能说如果不计较过程的话,结果算是好的。不经过我的同意,这人是又把我娶了一次,想来那马府上下都被他给打点了。

  但是,“你这样瞒着你祖父能瞒一辈子吗?”我挑着眉问他。

  “祖父那边我自会去负荆请罪,现在木已成舟,顶多是罚我禁闭,那也比让我娶别的女人好。”最后那句话他是嘀咕在喉间的,我听得清楚,有意问他:“为什么不娶那马家小姐?”

  “没见过不娶。”

  我扯起嘴角看他:“意思是如果给你安排个青梅竹马什么的,你就娶了?”

  他一愣,立即紧张地拉住我说:“不是的媳妇,我没这意思,反正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什么光禄寺少卿的女儿,我连看一眼都不想。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想你想到要发疯,本来吉日定在三日后的,被我给否了硬给提到了今日。”

  我没有接他的话,心里沉甸甸的,今时他可能还会与我这般说,可是将来呢?若他只是阿平,哪怕有个大将军的祖父,我也能要求他此生都不纳妾只我一人;可他是朱允炆,当今的皇太孙,将来的建文帝,三宫六院我哪里能阻得了?

  他见我沉默了不开口,于是询问:“怎么了?”

  我扭转过头,“你让我安静一会,我要好好想想。”说着我一头栽进内侧的床内背朝着他,听见背后茫然无措的声音在问:“媳妇你要想什么呀?”

  我要想的事很多,想这局势该怎么破?想今后要如何处?想……到底还剩几年?

  之前关于朱棣何时发动靖难之役又何时当上皇帝的历史,觉得不记得具体时间也没事,反正大概是在他四十多岁时发生的,还有至少五六年时间的。但现在我不能再得过且过了,必须强令自己想起关于明朝洪武、建文、永乐三朝的历史,最好要具体到细碎的时间。

  “我要睡了,你不要扰我。”我如是对阿平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