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一下听懵了反应不过来,事实让我不敢置信,现下脑袋瓜清醒了就自然能理通其中的线了。果不其然,听见他说:“在那天之后,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会曲解成别的可能,我不想再与你有争端,但又必须破了这道障碍,只有求了皇祖父陪我演一场戏。而且你看,皇祖父说话份量比我重多了。”
最后那句他的语气是酸溜溜的,我且忽略之,轻问出声:“你是怎么办到的?”
听来只有几句的权谋布局,想必其中定然有许多波折,否则何至于等到今日他才借着朱元璋的口向我道明?但他眸光沉了沉将我搂紧了道:“兰,有些事太过阴暗我不想被你知道,怕你知道了会拉开与我的距离。你只要记住一点,我绝不负你!哪怕只是让你一时的忍耐都让我对你心疼,更怕你有一天对我彻底失望而要离开我,这个可能我会杜绝得彻底。”
鼻子微微泛酸,这一刻的他并不是在哄我一些情话,而是认真绝然的。要在这个大环境中,他说要做到绝不负我得有多难?朱元璋或许承应了帮他传话,但其实也将他的意见表述了给我,现实活生生地就摆在我面前,很难,坚持真的很难。
我闭了闭眼,敛去那股酸意后故作轻松地说:“傻呢,我都被你骗回皇宫来了,你又把兰苑守得跟铁桶似的,我还能离开去哪啊?”
他不作声,双手却是将我搂得更紧了,紧到让我感觉到一丝痛意。
静默了片刻还是我先开口而询:“那你打算将她们如何安置?”
“她们?”阿平重复,黑眸凝过来时我用眼神告诉他在意指谁,他沉定了下后说了句残忍的话:“既然她们争破头了要进这宫里来,那就一辈子守着那堵高墙吧。”
我不由蹙起了眉,“为何不放她们出宫?还是你想……”
“兰!”我话没说完就被他截断,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意,“你还不相信我吗?难道你以为我留着她们是想今后再纳娶?”
我也不惧他的冷眼,“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是要问你想留着她们还有所用?”
总算他的态度缓和下来,但眸光中的冷凛却仍在,不过不是对我:“已经被架空了权的两个部门还能有何作为?这个年一过我便让人替代了那两个位置。留她们在这深宫不过是抵偿我与你这近半年的分离之苦,总要有人来承担我的怒火吧。”
我不由怔住,竟是这个理由?可她们不过是权利争斗下的牺牲品而已,何错之有?
“你不用怜悯她们。”我的心思被阿平堪破得彻底,他说:“路是她们选的,至少在进宫时都欢天喜地以为攀上了大明朝身份最尊贵的皇太孙,它日便可被封为妃,甚至还曾到你兰苑来寻过衅,而这期间我被迫表面佯装不理会你、冷落你,让你独自在兰苑遭受风言风语。细数过来,让她们在后宫里终老已经是便宜她们了。”
听着阿平的话心绪很复杂,明明他的行为是为了我,可是手段却让我感到极端。就像当年他对金兰与杏儿一般,在我不知道的背后,帝王的残忍早已呈现。
而在之前他会将其隐藏起来不让我看到,让我始终以为他是那个善良而简单的人。现在他把这一面慢慢呈露只说明一件事,就是他对我也逐渐变得强势。
比如,在有所决断时会不经我同意直接就硬来,好比刚才的行房。当然,他并不是会蛮干的人,知道要先给我打一剂强心针再有所行动,否则他如果敢对我胡来必然会引起我更大的反弹。所以能看出来他在处理我和他的关系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甚至是耍上了心机给我设套,一步步引我入局再一举拿下。
“你在想什么?”他见我一直蹙眉不语来掰过我的脸询问。
我想了一下后道:“既然你决定了我便不去管,还有一个人呢?你打算怎么办?”即使确实对那秦良玉两人有所怜悯,但他决定已下便不多言了,而我更在意的其实是那阿蓝。
她是跟着阿平一块回来的,也是被阿平推到众人面前“受宠”的侍妾,哪怕他曾跟我解释说并没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可是……可是要让人以为是宠妾,至少在众人面前得表现亲密吧。单从那夜小元儿周岁宴上看两人的眉眼互动,我扪心自问心里不但不舒服,还很介意。哪怕明知道那是一场戏,可是戏内戏外,谁又敢保证会否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