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548)

  阿布怒:“胡说!这日程能瞒多久?就算瞒得了一时,还能一直瞒下去?”

  男人冷哼出声,大步而离。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阿布定然以为我已经被她的针刺昏过去了,所以讲话没了顾忌,只听她对旁道:“李姑,你最好劝着点你兄长,莫再与她杠上了,她有一点损伤你我都逃不过遭难。”李嫂惶恐而应:“是,我知道了。”

  原来李嫂与那男人并非夫妻关系,而是兄妹。

  我又回到了那个房间,身边有人在来回踱步昭示着心慌,也将我走得很烦躁。等听到有异动传来时那脚步声骤然而顿,随即疾步朝外而走,然后室内就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屋外有轻细的语声传来,我竖起耳朵想听却听不清楚,心中犹疑是不是朱棣过来了?等过片刻门边有了动静,能够清晰判断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随后有一道目光落在了我脸上,第六感告诉我此人不是朱棣,因为他在看我时目光不会这么弱势;也不是阿布与李嫂,她们的气息不是这样的。

  静默里无从判断究竟来人是谁,既然朱棣没来那被派来的人会是谁?朱高煦吗?对朱高煦以前我很了解,他看我的眼神定然是温和的,但是现在却没法确定了。

  一个人心中有了怨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无法估料。

  第306章 到底

  就在我犹疑不定时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了语声:“这药能使人昏迷多久?”

  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彷如腾空而来的长箭直击中心,震得我的大脑在那瞬间变成了空白。无意识地听见阿布在旁回答:“应该就只能昏上半个时辰左右,怕背伤重起所以不敢再下重药。”那个声音又询:“那此药对人体会否有影响?”

  “不会,是很轻微的迷药,少量的话对助眠有帮助。”

  “她的背伤怎样了?”

  “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淤血全都散开。”

  可能是心力强过了意志,而意志强过了神经,我蓦然睁开了眼。视线里的两人都面露惊愕,站在跟前的那人显然猝不及防我的突然醒转,怒转头去瞪身旁的阿布。

  阿布不敢置信地惊呼:“你怎么醒了?”

  我怎么醒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视线里的这个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疑问。对方瞳孔明显收缩,然后眼神一暗了沉声答:“你看见了我应该也想到了。”

  胸口犹如被重捶捶了一记,痛从心口渐渐散开蔓延。

  我可能穷尽脑子也想不到来的人会是他,而他的出现也颠覆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

  燕七。

  说得没错,看见了燕七,那些想不到的也彷如醍醐灌顶地能想到了。

  “为什么?”我咬紧了牙关沉问出声。

  燕七敛去了最初的吃惊,此时已是一片平静,目光幽浅看着我不语,似乎在说这里头的原因还需要他来回答吗?可是我想听他说,就好像他不说出来我还有可挣扎的空间。

  我又一次开口:“他究竟要干什么?”

  燕七叹气,“公子的心思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懂,他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让你脱离困境。其实这次我来时,公子有对我吩咐了话传达给你。”

  “他说什么?”

  “你本是局外人,是他拉你入了局,这一次就置身事外吧。”

  我蓦然坐起身,狠狠地瞪着他,“你叫他来跟我说!”

  朱允炆,你敢来跟我说一个字试试!什么局外人,什么置身事外?打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你有问过我要不要入局,现在来跟我说置身事外!

  而燕七忽然暗了眸,也低下头沉声道:“公子来不了。”

  心头一震,“为什么?”哪怕再怒火冲天在听见燕七这话时还是难免咯噔,且下意识的忧虑浮上来,他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燕军已驻扎于京城三十里外,随时都有可能举兵攻打进城,此时已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公子但若出宫的消息走漏,极可能被燕军获知,定然全力来追捕。”

  尽管此番局面早已预想到了,但听燕七说起还是震惊莫名,暂时将之前的沉怒搁置一边,失声而问:“是何人领兵?”

  燕七抬起眸,眸光中露出难言的情绪,沉看了我一瞬才缓缓说出那三字:“朱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