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75)

  我啼笑皆非,单纯孩子式的赌气方式。如果我这脚没受伤,那替刘寡·妇做饭煮面这活是责无旁贷,眼下就不强求了,尤其是恐怕我这端一碗面去也是自讨没趣。

  不过这饭后倒是无事可做了,天气又这般炎热,院子里也不适合待,两人还是回了屋。

  我看阿平热得头发都湿了便提议他不如除了外袍,又将中衣的袖子卷起来。其实村子里下庄稼地干农活的汉子通常都会穿短衫,可我翻遍衣柜,发现阿平的衣服都是长衫。

  可能是刘寡·妇不愿阿平像农家汉子一般养,更不愿他抛头露面,故而他的皮肤很白皙,手上也没有茧子。反正是在屋内,我也索性撩了罗裙卷起裤管,又将袖子卷到手肘处,可还是觉着热,一身一身的汗在出,关键是我那脚踝处可能因为汗湿的原因,一阵阵地发痒。

  忍不住地去挠,可不挠还好,一挠那揪心的疼就冒出来了。

  过了一会要再伸手时被阿平给抓住了,抬起眼见他冲着我摇头,我难得可怜兮兮地说:“好痒。”眸光闪动,他转身就朝床边走,见他从床底下的药箱里找出绿色的药膏,正是初进门时他为我涂烫伤的。

  看他抹了一大块在我的脚踝上,不由询问:“这能有用吗?”

  那药膏里应该有薄荷成份,抹上去就觉一阵清凉,不过倒是真的止了痒。

  打从这日阿平给我煮过面吃得了赞扬后,他就不让我再动手,每次都是把我抱进灶房里干坐着看,而他在炉灶前煮面。有一次刘寡·妇可能也饿了走进来,我因为背对着门没发现,是听到不可置信地沉喝才反应过来:“阿平你在干什么?”

  我身体微僵地扭转回头,刘寡·妇就站在灶房门口,身体微微轻颤着,好似阿平在那边下厨是件多不可思议的事。不过想来也能理解,在我那世界男人下厨都属常事,可在这里男人都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律条,别说是阿平家,就连我娘家,阿爹是从不走进灶房一步的,也就难怪刘寡·妇一脸的难以接受了。

  阿平闻言转过头来,看了看刘寡·妇后只答:“煮面。”

  看到刘寡·妇凌厉的视线扫向了我,刚要开口骂我什么就听见阿平又道:“你要吃,我也煮。”然后刘寡·妇踉跄着退了一步,泪突然就滚下来了,目光变得黯然,像是万念俱灰般地摇着头说:“随便吧,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我看着刘寡·妇背走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处,不由蹙起眉头。她这态度转变的未免有些快,明明是要发怒的,怎么因为阿平一句也为她煮就休兵了呢?

  自那日她清晨要离家已隔三日了,基本上同在一个屋里也没与她照过几面,每次碰上都没好脸色。杏儿还来,不过却不敢再来缠着阿平,只躲在一边幽幽望着。

  有她过来我也不忧心刘寡·妇没人伺候,再说了,半年前我出嫁前就他娘俩,也没见有饿着,所以实在没必要太操那个心。

  不过生活也不平静,下午的时候阿婶突然又上门来了,看见她时我本能的眉头一蹙,以为娘家又有什么事,却没料阿婶避开了人与我私下里却是问金阿牛的事。

  原因是那日小同与阿牛一道出来是有人看见的,后来小同被我送回村去了但阿牛却没见回去。原本阿牛家也没当回事,到第二天里要干农活时才想到找他,可满村子都找了也没找着人,当时还没人去说阿牛去处,也只能干着急,想着阿牛这么大人了不会出什么事,又正是大忙的时候,便先放下了。

  可等过了两天还不见人回来,阿牛他爹才真的着急起来,再次满村子问人,直到听见有人说两天前见阿牛与我弟弟小同一起出的村子,于是就跑上我们家要人去了。

  当时阿爹外出捕鱼了,家中就只剩阿娘与小同两人,阿牛家气势汹汹上门来要人直把阿娘逼得抹眼泪。后来从小同口中逼问出阿牛来这边银杏村找我了,当下阿牛他娘就大闹了,还是阿婶出面调解先把事按下不说,然后今天找上门来问我了。

  听完这些后我的眉宇蹙得更紧了,那天从杏儿口中获知阿牛被隔壁木叔给扔出了村,怎么会到今天都还没回去?心中如是想着,嘴上还是将那日的事简单说了,阿婶听完后不就怒了:“阿牛这臭小子也太不像话了,你出嫁时闹,你回门时又闹,现在你都嫁过来半年了居然还来闹,这分明是想拆散你这门好姻缘啊。不行,我得回去跟他们老金家评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