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玉壶低着头没有答话,脸上显出了一丝浅淡的伤感之色,知道她心中动摇,便准备趁势来个顺水推舟。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不过,这死法不会很痛快就是了。”
程金枝故作凶狠地说着,随即漫不经心地招呼身旁的踏雪寻梅道:“给我剪了她的舌头,看她还敢不敢再无言乱语,混淆视听。”
就在程金枝道出此话时,玉壶的身子明显重重地颤动了一下。待踏雪拿着那把剪刀站在面前时,她的额上已经是冷汗涔涔,连嘴唇都开始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她在害怕。
纵使刚才说的有多么大义凛然,此时此刻的玉壶却已经手脚发软,气势全无。
程金枝暗暗给踏雪使了个眼色,便转过头去做出刻意回避之状,甚至还抬手以袖遮面故意恐吓道:“你们两个手脚都干净利落点,别把血溅到我身上。”
一听程金枝此话,就连周围前来抓人的护卫都一时有些于心不忍,纷纷侧过脸去不敢正视这血腥的一幕。
“虽然很疼,不过也只能请你忍着了。”
由于手脚都被绑着,玉壶根本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浑身颤抖地被寻梅按着头,被踏雪使劲掰开嘴,看着她徐徐将剪刀伸向自己的舌头,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恐惧,背上早已被冷汗给浸湿了大半。
“救命!”
眼见那把剪刀顷刻间就要扎进自己的口腔,随着一声含糊不清却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响彻整间屋子,玉壶整个人开始拼命挣扎,殷红的眼眶里充斥着恐惧的泪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看来,你还是怕死的。”
程金枝做出暂停的手势回过身来,看着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玉壶,轻叹一口气绷紧了脸色。
沉吟片刻之后,见她容色稍有缓和,这才不疾不徐道:“我听说你老家还有个失聪的弟弟和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
见玉壶垂下眼帘神情隐忍,眼中漫上一阵思念的情愫,便继续道:“我是不知道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但是如果你能够如实招供,我可以答应给你一笔钱送你离开京城,和你的母亲团聚。”
“你…你不杀我?”
玉壶闻言眸子一亮,猛然抬头注视着程金枝,几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恨我败坏了你的名声?”
“我相信善恶终有报,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恨。”
程金枝收紧瞳孔,怆然的目光落在遥远的一点上,停住少顷,方缓缓道。
“或许在你的世界里,可以靠杀人了结一切恩怨,但我不是。不过你记住,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不该死,我是看在冰心的面子上,让老天爷来收拾你。”
程金枝语毕,看着玉壶嘴边惨然的笑容,抿了抿唇角,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不过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当初你不选择在王府里杀了冰心,却要怂恿她逃出去?
“我下不了手。”
半晌之后,玉壶缓缓将头抬起,视线空洞地停驻在一处,语气低沉。
“我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看她死在我面前。只是没想到因为这一时的心软,结果……”
她自嘲一笑,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将头埋在胸口,让人看不清此刻脸上的表情。
自己就这样饶恕了她,到底是对是错?
程金枝凝视着玉壶跪在地上落寞凄凉的身影没有说话,只觉心里某处地方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酸涩之感,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默然良久,转身走出了这间铺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攀龙附凤
“哎呀,你说那个程金枝到底是那狐媚子生的女儿,这蛊惑男人的本事还真是叫人望尘莫及。先是寒清,后来是燕王,这回竟然又冒出来个晋王,不知道下一个还会是谁。”
式微居内,张氏站在窗前摆弄着那盆花期正盛的仙客来,见其花枝繁茂,玉立亭亭,一脸赏心悦目的愉悦之色,看起来似乎心情大好。
“她还想有一下个?”
刘氏捧着参茶浅浅地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从软塌上站起身来走到了张氏身边。
“她给燕王殿下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不休了她就不错了。再说了,在外人眼中她怎么着也是我们程家的人,这传出去,难免会让人说咱们老爷教女无方,败坏的也是我们程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