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嗤:“好人?你多大?九岁还是十岁?你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你来王府多久?王府的事你又了解多少?”
一连几个问句砸下,他冷哼:“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一副不耐再与她多说的模样,甩袖就准备离开,却是被弦音小胳膊一伸拦在前面。
“王爷的意思是,佩丫不是好人,彩珠反而是好人啦?”
男人微眯了凤眸,似是再次有些意外她的举措。
垂目睥睨着她,片刻,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你,只需照料好那只猴子,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本王立即让你滚出三王府?”
弦音明显感觉到了他周身倾散出来的那种寒气,心口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那一刻,她真的相信他说到做到。
麻麻滴,英雄气短啊。
将小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道,忽然又想起什么,“就问王爷最后一个问题,佩丫如今怎样了?”
“滚!”男人勃然沉声。
弦音吓了一跳。
见男人脸色难看、口气不善,让她滚的同时,还扬袖直直指向大门口,弦音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委屈,不争气的眼泪竟吧嗒吧嗒流了出来。
要说,她还真从未受过这种气。
在现代,文明礼貌社会,没人这样没素质地一手遮天;穿越过来后,她就被张山收养在县衙,因为会读心术,也一直被好吃好喝地供着。
越想眼泪越止不住,见男人神色微滞,她想着自己反正还是个孩子,索性也不忍,“哇”的放声哭出来。
男人:“……”
感觉到似有视线投来,男人侧首,便看到院子的那头,上屋抽梯、笑里藏刀、副将,还有抱着猴子的冯老将军,齐刷刷看着他们这边。
男人无力扶额。
瞥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弦音,他蹙眉准备拾步离开,那厢,冯老将军“啧啧”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三,你把借尸还魂怎么了?哭得这样伤心,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呢。”
“我要真把她怎么了?她还能在这里哭?”男人拾阶而下。
下了凉亭又顿住,回头,看向弦音,“本王会让管深安排人教你规矩,从明日开始,每日学两个时辰。”
说完,也不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弦音回应,对着冯老将军略略颔了颔首,便举步朝致远院的大门走去。
待他彻底离开后,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才敢来到凉亭安慰弦音。
“怎么了?”
“没事吧?”
弦音止了哭,吸吸鼻子,“我没事。”
冯老将军朝她招手:“小丫头,就冲你胆敢质问老三,敢拦他,还敢在他面前撒泼,本将军好像不怎么讨厌你了,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欢你。”
弦音:“……”
正文 第021章 查一下她底细
管深一踏进云随院,便看到那抹余晖暮色下手持银剑、行云流水般矫健的身影。
晨书暮剑,已然是这个男人多年的习惯。
没有立即上前,就站在边上静静地看着,看着男人长剑如虹、翩然翻飞,将一整套剑法练完,完美地挽了一个剑花收剑,他才走了过去。
“已按照王爷吩咐,将彩珠放了。”
“嗯。”卞惊寒将长剑递给他。
他双手接过,又问:“佩丫是不是继续按照惯例杖毙?”
卞惊寒又淡“嗯”了声,举步往院中石桌的方向走。
如寻常一样,石桌上婢女已备好一铜盆清水和干净的帕子。
管深将长剑入鞘,快步跟上去。
卞惊寒优雅地抖了抖衣袖,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放进铜盆的水中,净手。
拿出,微微甩了甩水,管深连忙拿起边上放置的帕子递给他。
接过,揩了揩手,卞惊寒挑起眼梢瞥向管深:“还有事?”
“奴才有一事不明。”
将帕子置于原处,“说。”
“奴才知道,王爷对彩珠平日的所作所为心里清楚得很,之所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为她是皇上钦赐的人。奴才觉得,其实这次是个机会,她等于自己亲口承认了,若我们按照府规除掉她,皇上应该也不会说什么。”